但是要進外科研究所,不是那么容易的。
麻醉醫生必須是博士,學歷學位雙證全日制博士,在職的、同等學力申博的不行;護士必須本科,也要求全日制本科,通過高考考入的本科,不是自考,也不是成教本科。
本科護士在沿海一帶大醫院還是有一定數量,但是相對于專科護士,也不算是大群體,護士目前的主體還是專科。
需求的人數太少,報名的人數太多,必須要有一個高門檻,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教授做楊平的助手,他要親眼目睹這臺手術的全程,即使失敗,也可以從中吸取教訓,醫學總是要朝前進步,進步就需要犧牲。
當年心臟外科剛剛興起的時候,很多國家的醫生跑到美國進修,然后回去匆匆開展心臟外科,他們大多數以前都是技術精湛的普通外科醫生,從未在心臟上做過手術,進修時也只有觀摩,操作只限于在模型或者動物上實施。
也就是,這些培訓完的醫生,從未在人體上做過手術,他們回國后要獨立開展心臟手術,從無到有,從弱到強,這個過程要付出犧牲,所以他們早期的手術病人,鮮有能夠活下來的。
這是殘酷的事實,醫學的特殊性,沒有動手的機會,永遠不能成長,不能成長,永遠無法成為技術精湛的醫生,就會陷入死循環。
如果是成熟普及的專科,科室的老師可以手把手帶教,可是新興的學科,當年能夠做心臟手術的醫生全世界也就那么幾個,沒人能夠手把手帶教幾年。
所以在一次又一次失敗之后,一個熟練的心臟外科醫生才能成長起來。
到了李教授這個時代,已經是心臟外科非常好的時代,老師可以手把手地帶教,避免病人付出巨大的犧牲。
作為骨科出身的器械護士,曾經也接受過各個外科手術的培訓,但是這臺手術的前半部分,蘇宜璇也是陌生的,但這不是問題。
楊平給她一組手術過程的圖畫,她對著圖畫在腦海里模擬整個手術過程,甚至,她像拳擊運動員向空氣出拳一般,想象自己正在配合手術,將器械一件一件地遞出去,想象突然發生意外,該如何配合主刀醫生,不至于器械亂遞。
主刀醫生最怕器械亂遞,有時候銳器會刺破手套,扎傷醫生的手,很多外科醫師有這種經歷,而且有時候病人還有乙肝等傳染病。
為了防止這種誤傷發生,手術的某些規則進行革新,比如,手術刀、縫針、注射器這些銳器不能夠直接遞送給主刀,器械護士只能放到中轉彎盤里,然后主刀醫生從中轉彎盤里自取。
這樣改革后,有人做了統計,主刀被銳器損傷的概率大幅度降低。
所以,醫生也是一個高風險職業。
或許出身于醫學世家,從小耳濡目染,讓蘇宜璇擁有醫學天賦,她很快掌握了手術的配合。
而且楊平耐心地給她講解手術每一個細節,不僅讓她知其然,還讓她知其所以然。
為了讓她掌握得更加牢固,楊平對著空手術臺,將整個手術模擬一遍,讓她模擬遞送器械,以及應付意外情況的發生。
有時候,楊平和蘇宜璇覺得,這就是他們獨特的卿卿我我。
梁胖子的技術越來越進步,跟著楊平,那種強烈的榮譽感,非常可觀的經濟收入,讓他的職業感進入了正反饋循環。
胖子總是喜歡穿著九分褲,讓腳踝露出來,褲子吊在腳踝上方,這幾乎成了他標志性的著裝。
楊平御用麻醉師的身份,讓他的身價暴漲,主動給他介紹女朋友的護士長已經不下三個,還有病案室的一位大媽,多次找到梁胖子,要給她介紹優秀的青年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