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是皺著眉頭看了看李學武,對著護士交代了幾句轉身離開了。
姬衛東看了看身邊捂著被子傷心大哭的女人,又看了看走了的醫生,再看看門口僵硬地站著的李學武,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說,你這是現在的女孩子都喜歡帶疤的”
見姬衛東玩笑似的詢問,李學武皺了皺眉頭邁步往病房里面走,在姬衛東探究的眼神中坐在了病床邊的椅子上。
楊絳先生曾經寫過一段文字
入了心的人,怎能說忘就忘,
動了情的人,怎能說放就放,
即使不見面,不說話,
沒有任何聯系心里總會有一個位置,
安安穩穩放著一個人。
有些人,止于唇齒,掩于歲月。
顯然,李學武就是這個女子沒有忘,也沒有放的人,而李學武的尷尬和僵硬則是因為“自己”確實有過這么一段記憶,卻是沒有這傷心大哭的女子那么的“刻骨銘心”,僅僅就是一段記憶。
姬衛東對著護士和守衛擺了擺手,等送這些人出去以后自己坐在了門口的監視位置上,看著病床上哭著的人和坐在床邊的人。
李學武沒有理會門口坐著往這邊看戲的姬衛東,知道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才沒有留自己一個人在處置室。
“咳咳,能跟我說說嗎”
李學武不知道如果自己不開口,床上這個叫董文文的女子要哭多久,門口坐著的姬衛東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這個案子的時限也是有限的,容不得自己在這兒浪費時間。
李學武的話說完,就見被子里哭聲慢慢止住了,只是被子還在抽動著。
李學武將被子慢慢往下拉,看到的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姣好面容,與自己記憶里的那張臉還是有些變化的,洋氣了,靚麗了,生動了。
董文文顯然哭的實在是傷心,現在還在抽泣著,眼淚沿著臉頰滴在枕頭上,想要伸手遮蓋臉龐卻被手銬拉住。
李學武站起身,走到墻邊的水盆旁,從架子上取下一條毛巾,在盆里倒了些熱水,透了透,擰干了水分,走回到病床前。
看了看還在閉著眼睛抽泣的董文文,李學武嘆了一口氣,將毛巾打開搭在自己的手上彎下腰給董文文擦臉上的淚水。
自己回家的時候大哥還跟自己開玩笑似的問了這個女孩子,當時的自己還沒有這個記憶,也是后來慢慢接觸了熟悉的人和事兒,這才慢慢想起“自己”還有這么多“美好”的歷史。
就在李學武將要擦完的時候托著毛巾的手被董文文的手抓住,董文文一只手抱著李學武的手,臉上敷著毛巾再次“嗚嗚嗚”地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