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付斌好像在交代后事一般,這姑娘又哭了起來,對著付斌說道“您身體這樣,我走了您怎么辦呀”
付斌擺擺手說道“沒事兒,死不了,他們不會讓我死的,得讓我活受罪,倒是你,孩子”。
看著風華正茂的姑娘,跟自己的妻子長得很像,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妻子。
不知怎么,付斌現在老是反應遲鈍,話說著說著便陷入了回憶,得反應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說話。
“孩子,你再不走,你得死”
付斌是知道李學武的殺心有多重的,自己這邊兒設局殺了他一個人,誰知道他要殺自己這邊兒幾個才解恨
這姑娘自打來了家便一直伺候著老兩口的起居,本來妻子還說呢,要給這個外甥女找個城里的小伙子嫁了。
也真是,付斌的外甥女在這城里還真不愁找對象,很多關系親密的都上趕著求呢。
可一起的時間待得久了,付斌兩口子對這外甥女日漸依賴,所以耽誤至今。
可自家的情況自上一次便急轉直下,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顧著這個外甥女。
付斌為了盡自己最后的力量,還了這個孩子的人情,選擇了將“干凈”的資產交給外甥女帶回鄉下。
這樣李學武即使追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去鄉下找一個姑娘的茬兒。
現在付斌用最嚴厲的語氣,最狠毒的話語,攆了這孩子,卻是在救這個孩子。
姑娘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往日里和藹可親的姨夫說出了這么嚴重的話,就連哭都忘了哭。
付斌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了沙發上,擺手示意外甥女出去。
這姑娘捂著嘴挑了門簾跑出了屋。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
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路上的趙文華很平靜,帶著頭套,不哭不鬧。
很顯然,趙文華的憂愁是分局的車能載動的,至于在家“淚先流”的付斌,那得下一次試試了。
下了車,李學武站在車邊看著這個端莊不再的婦女被從車上帶下來。
頭上戴著黑色的頭套,手上戴著手銬,身邊有兩個護衛隊員押解。
李學武走上前,伸手拽開了頭套。
一如她的侄子,趙文華也是瞇著眼睛躲避了一會兒光線才慢慢適應過來。
“趙文華”
聽見叫自己名字,趙文華閉著眼睛動了一下腦袋,但是沒有應聲。
多少年了,還沒有人敢對她這么直接稱呼大名的,而且還是這么的不客氣。
見趙文華有反應,李學武對著押解的兩個護衛隊員說道“帶到審訊室去”。
沈放見李學武回來,也從大會議室走了過來。
“怎么樣還順利嗎”
“還成,挺順利的”
李學武知道沈放在嘲笑自己帶這么多人去,但李學武一點兒都不在意。
眼瞅著就要掀翻付斌了,可不能在最后時刻讓付斌逆風翻盤嘍。
看了一眼被押走的女人,沈放問道“這就是那個趙文華”
李學武點點頭道“嗯,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