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看見了,她還說忙活呢,可就是不給關門去。
也別說她不是揍兒,她是多心眼兒呢。
這閆家著急走的,再掉了啥,到時候問這門誰關的,可就真說不清了。
平時不一樣,平時你自己把門關了,跟院里大媽言語一聲她敢給你看著。
但看著也僅僅是看著門沒人進,現在這種情況,誰敢給你關門去。
今天賈張氏可算是抄著了,一進門房,伸手就摸了摸炕。
“哎呀,這天兒說化說化的,還真冷”
今天是二大媽值班兒,這會兒正跟炕上打毛線呢。
冬天就要過了,孩子們甩下來的毛褲、毛衣得拆開來清洗了。
等到了今年上秋,孩子們的毛衣、毛褲還得按照身材重新織。
家庭婦女不就是這么點兒活兒嘛。
看見賈張氏嘶呵著嘴,踢了破鞋頭子上了炕。
二大媽也是閑磕打牙兒地說道“貓一天兒狗一天兒的”。
賈張氏今天來的算早的了,今天就她們兩個在屋里。
以前要說她和二大媽的關系,那能當三國講一講了。
那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都是不讓份兒的性格,又都是好講閑話兒的,兩個人吵完了架總能再湊到一塊兒堆兒。
今天這會兒就是,賈張氏得了熱鬧消息,緊忙地來這邊跟二大媽分享了。
“哎,剛才閆家往出抬人,你瞧見了嗎”
賈張氏邊說著話邊從二大媽的腳上把小被子往自己腳上扯了扯。
這塊兒小被子就是這些人沒事兒閑的,你一針我一針縫出來的。
為的就是冬天擱這兒蓋腳的。
二大媽抬眼瞅了瞅對面兒的賈張氏,嘴里說道“他賈大媽,您可別嚇唬我”。
見賈張氏說的邪乎,二大媽趕緊說道“我瞅著閆老師可還喘氣兒呢,您這么說好像沒了似的”。
“誰說不是呢”
賈張氏撇了撇嘴,嘖舌道“昨晚就嚎誦來著,今早一大爺回來說還活著呢,沒咋地,可你看”
說著話還用腦袋比劃了一下前院兒的方向,隨后繼續說道“這會兒他們家老大剛回來,就要往出抬了,說不定真有個好歹的”。
二大媽現在也拿不準了,剛才在門房她也就是瞅了一眼,看見三大爺的肚子還鼓著,猜這人還活著,不然閆家不能往出倒騰人。
“他爸早上也來看了,回家說三大爺家閑扯澹呢,怎么就真的這樣了”
“不可能”
賈張氏信誓旦旦地說道“我親眼看見的,閆老摳臉色都不對,慘白慘白的”。
“嚇快別說了,我就怕這玩意兒”
二大媽揚手虛打了一下,阻止了賈張氏的胡咧咧。
可她是不想聽了,賈張氏還想說呢。
所以趕在中午飯前,門房出來進去的來扯閑篇兒的都從賈張氏嘴里聽見了現場發回來的報道。
當然了,后續加工的說法兒什么都有,不過所有版本都有葛淑琴這個人物在。
甭說,閆老摳兒一定是被氣的。
怎么氣的,一定跟閆家老大有關系。
因為三大爺有病于麗根本沒回去,現在閆解成領個娘兒們回來了。
要不怎么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呢。
閆家這么點兒事兒還沒到中午飯呢,就傳到廢品商店這邊兒了。
于麗聽著街坊四鄰的議論聲,臉是紅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她想過無數次這個時刻,但她沒想到自己會這么的尷尬和難過。
倒不是因為別的,畢竟是家人一場,閆解成一點兒余地都沒有給她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