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微微搖了搖頭,沒說話。
這個時候他就更不好說什么了,跟做手術的醫生一樣,誰敢說手術臺上下來的一定是活人。
保衛干部也一樣,誰敢說審訊室出來的人一定是好人。
見著李學武不說話地往出走,李順皺著眉頭給劉茵示意了一下,便坐回了沙發上。
他知道兒子的性格,工作上的事情不愿意跟家里說的,他更不愿意多問,這會給兒子帶來壓力。
知道兒子的性情如何,不會看著易忠海蒙冤不管的,所以這會兒也就坐回沙發上想著事情。
李學武出了門便見著劉光天從家里出來。
“又打酒”
“是”
劉光天看了看李學武,昨天就被李學武壞了一下,現在心里還有怨氣呢。
可有怨氣也不敢使出來,跟李學武耍,可沒有那么頭鐵。
李學武故意等著他一起過了月亮門,這才笑著說道“昨天挨打了”
“沒,呵呵”
劉光天干笑著說了一句,便不再多說。
李學武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就是看不慣你爸偏心的樣子,故意氣氣他”。
劉光天當然知道李學武說的什么意思,無非是自己的大哥罷了。
說這個他也是有氣的,不過不敢跟李學武說,怕再被壞一次。
李學武沒在意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的樣子,繼續說道“偏心也就算了,還拿你們撒氣,唉”
說著話捏了捏劉光天的肩膀,道“不過那天的話不都是氣你爸的,建房的項目確實下來了,你可得有個準備啊”。
“真的”
劉光天這會兒驚訝地說道“不說是還在討論嘛”。
“廠長要建,還討論個屁哦”
李學武笑著收回了手,邊往前走邊說道“分房的政策不大清楚,不過先申請總是好的嘛,依著你的消息,等到你這兒黃花菜都涼了”。
“是是是”
劉光天跟緊了李學武說道“您有什么消息幫我留意著點兒,我是真想搬出去了”。
說著話揚了揚手里的酒瓶子說道“見天兒的就這個活兒,煩都煩死了”。
“呵呵”
李學武歪著頭笑道“我這里倒是有個事兒想跟你打聽打聽”。
“您問您問,我知道的一定說”
李學武點點頭,問道“一大爺被撞的時候你見著了嗎”
“沒見著”
劉光天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我也是聽別人說的,我們先走的,有騎車子趕上來的當熱鬧告訴我們了”。
見著李學武皺眉頭,劉光天又補充道“但我知道是誰撞的”。
“哦”
李學武打量了劉光天一眼,好像不信任的樣子。
領導一般都這個樣,想問不會直接問,而是一聲似是非是的語氣詞,然后給你個眼神讓你主動說。
這會兒劉光天就是這樣,好像生怕李學武不信自己一樣,肯定地說道“就是我們車間的傻六子”。
“誰”
李學武還真沒聽過這么個人,不知道的還以為說的是秦
“你見過的”
劉光天比劃著說道“上次你去我們車間后面找我,還給我煙的那回”
說著話見李學武點頭便又繼續解釋道“跟我吹牛嗶的那個,比比劃劃的,干瘦的那個”。
李學武要是能想起這人長啥樣他是那個
當時就是去找劉光天的,那邊蹲著一堆抽煙打屁的,他能記得誰啊。
光靠劉光天這么比比劃劃的形容,啥腦子能想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