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次的任務李學武根本沒想著要他交投名狀,僅僅是一次試探。
或者這次的收尾才是他表示投靠的機會。
李學武這個人說話和做事根本不給人留余地,看不出他要做什么。
所以在李學武出門的時候張萬河沒問,也沒敢問自己的安排。
既然李學武沒說他結束了,那他就得在鋼城繼續扮演過江龍的角色。
大強子帶的人已經在鋼城等了好些天了,怕不是李學武早就給他算計好了下一步。
“這”
聞三兒跟張萬河配合的這些天也有了些交情,這東北漢子還是很爽朗的性格。
可要說幫著李學武給他做什么允諾,聞三兒是萬萬不敢的。
別人不清楚李學武的性格,他是很清楚的,這小子的眼里根本就沒有顧忌。
如果有什么顧忌,那年前重逢的晚上可不會一見面就給了自己一嘴巴。
“用不用一會兒我幫你問問”
說完這句話聞三兒也是后悔了,趕緊補充道“不過你也知道,他的事我做不了什么主,他不說我也”
張萬河看了看聞三兒,突然笑道“不用了,謝謝大兄弟了”。
說完再次抽了一口煙袋,隨后慢悠悠地在鞋底磕了磕燃成余盡的煙袋鍋子,嘴里則是澹然地說道“鋼城這疙瘩還行,我跟哪兒都一樣”。
聞三兒看了看張萬河,抿了抿嘴角,他的心里并沒有張萬河拒絕自己的慶幸,也沒有對這份倔強的可憐。
張萬河這些人以前是干啥的他一清二楚,李學武拿這些人當狼還是當狗訓他都不敢攙和。
別看現在這是一副老農的形象,把煙槍換成真槍,說不定怎么兇殘呢。
“我以前也沒大注意他”
聞三兒突然開口跟張萬河說起了李學武,這會兒也是去了回家的喜悅,略帶低沉的語氣說道“一個小崽子,帶著我外甥他們幾個半大小子,腰上別著鐵鏈子瞎晃,說不好聽的就是腰里別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
張萬河略微抬了抬左邊的眉毛,倒是頭一次聽說李學武的往事。
“那時候四九城還沒現在安穩呢,凈是這樣的小崽子”
聞三兒想了想,又感慨地搖了搖頭,道“誰特么能想到啊,他剛二十歲啊,就已經能在東城橫晃了,嘖嘖嘖”。
感慨完還不算,聞三兒還嘖舌了幾聲,表達了對于李學武現在勢力的不解。
張萬河抿著嘴沒做什么表示,要說李學武牛,他信,可他還真沒見著李學武動用過武力。
當然了,院里突然增加的這些武裝車輛不算的,那臺怪模怪樣的裝甲車上的輕機槍太嚇人。
玩兒黑的,玩兒土匪那一套他張萬河準沒問題,可要說動用真家伙,好么,剛建國那些年山里的人都被打怕了。
對付土匪都怎么著
牛槽子翻過來,底朝上,按住了雙手,拿著大洋釘哐哐都給你釘牛槽子底兒上,讓你蹲著曬干尸。
這一招兒西方的姓耶名穌的老頭兒也受過,有多疼看看十字架上底下有多少信徒就知道了。
為啥張萬河見著李學武稍微露出點兒要用他的意思就跪了
現在跪還來得及,等鋼城事了再跪,就得去刑場跪著了。
要論勇,張萬河這些人不敢說自己是東北第一勇,但要說想活命,他張萬河只恨自己沒能耐,早發現李學武的牛嗶早都跪下了。
扛大活能養幾戶人家,跟著能調動火車的才算牛嗶。
現在跟聞三兒表現出來的委屈和聽話都是他希望聞三兒能代自己表達給李學武的。
所以現在聽見聞三兒的話他更是顯得順從和聽話了,李學武說怎么著,他就怎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