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轉頭看了負責人一眼,隨后點了點站臺上那青年問道“他買的是哪趟車”
“列車時刻表有”
負責人從兜里掏出一張白紙,隨后一邊遞給李學武,一邊回答道“最早的火車是早上五點,而他,則是買了從昨晚十一點到今天上午十一點所有火車的票”。
“呵”
李學武一邊看著手里的列車表,一邊輕笑道“還真是大手筆,父子兩個都夠狡猾的”。
“李處,咱們的人已經化妝成了鐵路維護工人,一直都有換班沿著鐵軌檢查的”。
“挺好的”
李學武點點頭,對于這人的安排表示了認同,在看過手里的時刻表以后,收起來折疊了,遞給了負責人。
“你們在這盯一會,我去會會他”
“李處”
負責人叫住了李學武,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是不是抓捕行動進行的不順利,是不是目標跑了”
“你倒不如直接問你們在這盯了半宿是不是做無用功了”
李學武笑著直白地道出了負責人的疑問,只是見著李學武到來的狀態,負責人就已經猜測出了很多問題。
關鍵是火車站這邊太顯眼了,目標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著一大箱子金銀跟兒子匯合坐火車離開。
太荒謬了,讓他來負責盯梢的時候他就知道火車站的這個兒子是被拋棄了的。
而站臺上的那個年輕人除了剛開始的緊張和期待,隨著時間的慢慢推移,火車的一次次到站,目標的一次次沒有出現,也讓這個年輕人的目光失去了神采,頭越來越低。
而負責監視的他也知道,布置在火車站的人一直盯著他,只要目標出現,一定會抓人。
目標不會這么傻的,這個年輕人的作用很可能就是讓負責指揮這次抓捕行動負責人不敢疏忽了,只能分流人手在這邊干耗著。
在互通了情報后,負責人猜測,碼頭的那邊的情況也是如此,本來目標的安排應該是希望司機和自己夫人的存在,讓負責抓捕的人不敢輕舉妄動,分流一些人等著。
只是目標可能沒想到,本應該懂事兒的避嫌的,應該站在車外的司機沒有下車。
而本應該矜持的,賢惠的妻子沒有盡到她應有的義務,還讓車不斷地晃動。
這事兒讓姬衛東遇見還有可能不敢上前去查看,選擇蹲等。
可見多識廣的李學武一看就知道目標不在,這么明目張膽地搞破鞋,關東能回來才奇怪了。
現在負責火車站的負責人這么問,也是對這次行動指揮的一種質疑,雖然沒有表達的這么清楚和強烈。
但李學武注意到了,可并沒有反駁和解釋,更沒有用抱怨來推脫責任。
責任的車皮只能是同級別的,或者跟更高級別的套路,下屬的抱怨和埋怨,必須接受。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我跟你一樣,想每一次的行動都是十全十美的,但你知道的,生活和工作都不是這樣的,他們總是有幾分的不如意”。
“嗯”
負責人聽見李學武的話點點頭,雖然一晚上的苦守換來的是李學武這么一碗寡澹的雞湯。
但有總比沒有強,直接給你來一句無可奉告豈不是更難受
“我不勉強你們”
李學武伸手拍了拍負責人的胳膊,微笑道“就到八點吧,八點以后,無論他還在不在這兒,你們回去休息”。
“李處我們不是”
負責人聽見李學武安慰的話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相比于他們在這蹲守,那些東跑西顛兒的同志豈不是更辛苦。
別人都沒有抱怨,他這么說,總覺得自己好像做錯了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