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猶記得在沁園春飯店門前,李學武拍著他的胳膊說的那幾句話。
在今天想來,那何嘗不是一種警告啊。
周澤川這馬后炮來的太晚了,只看當初蘇維德布局的人就知道了,為什么偏偏程副主任就沒有上鉤呢?
到底是被錘老實了,長記性了,關于大李和小李,只要沾邊的,程副主任都不會上鉤,任蘇維德如何哄騙。
現在看,只有他是個大傻子。
“今天上午的工作會很及時啊。”
周澤川也沒有兜圈子,側著身子面對卜清芳談道:“會議精神傳達下來以后,一科那邊便有了工作的方向。”
“眼看著的,找對了方向,這工作就有了進展。”
他拍了拍手邊的文件,認真地匯報道:“關于李白暉的問題,我們已經掌握到了一定的線索。”
“澤川同志,你說的太對了。”
卜清芳并沒有去看他手里的文件,因為她不是紀監干部,更不是紀監的主管干部,那些文件她還沒資格看。
如果是李學武在這里,那周澤川一定會遞過去,請對方審查。
李學武曾經擔任主管紀監的副書記,紀監有很多干部都認識他。
卜清芳一直在宣傳系統,沒怎么接觸過紀監工作,所以也不逞能。
她手搭在沙發扶手上,對周澤川講道:“自從秘書長定下每周召開機關統籌工作會議的制度以后,咱們各部門、各單位之間的協調就有了方便。”
“這工作一旦找好了方向,又打通了溝通的渠道,可不就好干了嘛。”
“您說的是。”周澤川點頭,道:“我也是想到了這里,才來向您取經的。”
“澤川同志,我要批評你兩句,你可千萬別在意。”
卜清芳手輕輕按下,看著他講道:“有的時候啊,你們這些上面下來的干部,就是太客氣了,也太矜持了。”
“我歡迎您批評和指點我啊。”
周澤川也是笑了,道:“您是老大姐,是前輩,是從基層一步步經過鍛煉走上來的,我很希望得到您經驗的分享,就是一直沒有機會跟您學習。”
“瞧瞧,這不是又客氣起來了?”
卜清芳笑著點了點他,道:“秘書長有一句話,我是十分認同的。”
她抬起手指了指門口,道:“進了紅星廠的門,就是紅星廠的人。”
“你澤川同志現在是紅星廠的紀監處長,咱們就是同志,是自己人。”
卜清芳故作不滿地嗔怪道:“跟自己人你有什么不能說,不能談的,你在矜持什么,客氣什么啊。”
“是,我確實忽略了這一點。”
周澤川很是痛快地點頭,自我批評道:“這以前在部里上班的小毛病帶下來水土不服,卻成了大問題。”
卜清芳都已經把話說的如此直白了,三句話不離秘書長,這才是一個部門經理,一個副手應該有的樣子。
周澤川非常服氣,現在更是一點傲氣都沒有,認真聽著對方的批評。
“還是心態問題。”卜清芳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講道:“你們是空降兵,但集團領導包括秘書長在內,可從來沒有拿你們當外人。”
“你看高副主任的適應性多好。”
她用關懷的語氣講道:“這才是有水平,有能力的表現。”
“李主任昨天下午開班子會議的時候還講到了這一點,干部任用必須綜合考慮,你澤川同志是紀監系統的尖子兵,到紅星廠來工作可不能掉隊啊!”
“嗯,最近我的心態是有問題。”
周澤川點頭應道:“這不是想到還有您這位知心大姐可以青椒嘛。”
他笑著拍了拍手里的文件,道:“我決定親自帶隊調查李白暉的案子,現在就需要大姐您的幫助了。”
“同志之間,工作上的事本就應該互相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