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這話問的,讓李學武怎么回答啊。難道說你明明知道我等著急了還不早點回來?
幸好,知道李學武不好回答,更不能讓氣氛冷了場,韓松笑著解釋道:“我們聊了會。”
“嗯,正合適,你們現在算同行了。”
杜主任并不算是一個嚴肅刻板的人,搞工業管理的,嚴肅刻板可要不得。
他將手里端著的茶杯遞給身邊的秘書,手指示意了韓松同李學武講了這么一句。
這倒是不難理解,李學武是集團的秘書長,韓松是部里的辦公廳主任,真是同行了。
李學武同韓松對視一眼,笑著露出了小白牙,客氣道:“我多跟韓主任學習。”
“呵呵呵——”韓松搖頭,好笑道:“這話聽著怎么耳熟呢?”
是故意這么說的。正當年,他怎么可能記不住這話是剛剛李學武說的,說要跟領導多學習。現在順著杜主任的話頭甩在了他的身上。
真是個見桿就敢往上爬的家伙,怨不得他年輕有為呢。
“剛剛我們聊天他就給我來了這么一句,說李懷德叮囑他多跟您學習呢。”
“李懷德——”杜憲在沙發這邊坐下,見兩人坐下后,這才呵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雖然他沒有說什么,可韓松和李學武都理解了他呵笑聲中的意味深長。
這種態度領導可以擺,但李學武不能應,更不能太“懂”,略懂就行了。
好在杜憲找他來談話,也不是為了當著他這位下屬的面專門呲噠李懷德的。
“把你放在遼東,李懷德走了一步險棋啊。”杜憲的時間寶貴,見秘書擺好了茶杯便開門見山地講道:“我說他,他還不服氣呢。”
這話李學武就更不好接了,無論怎么說都顯得他太著急了,太著急為自己辯解。其實這個時候千言萬語不如一言不發,聽著對方說。
解釋是沒有用的,杜憲不會越級管理,李學武也沒有必要將自己的遠大抱負向他匯報。
這個時候杜憲要看的不是他說,而是他這個人,他的態度,是想自己說給李學武聽。
所以杜憲開了口,李學武只做恭聽狀,甚至將早就準備好的筆記本擔在了膝蓋上,擰開鋼筆做起了筆記和記錄。這態度夠認真了吧。
韓松是把李學武的反應看在眼里的,面上不顯,但心里是點頭贊許的。
當干部的筆和本千萬不要離身,好記性不如爛筆頭,真擺在領導面前也好看。
就像現在,明明杜主任剛開始談話時的語氣是有些急的,這會兒見他做筆記,語速不知不覺地慢了下來,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什么叫以柔克剛,這就是。
“李懷德在我這把你好一頓夸,講了你這些年的工作成績和貢獻。”
杜憲許是說的累了,口干舌燥,端起茶杯看著李學武問道:“你是怎么想的?”
“說成績歸功于集體,貢獻來自團結,這話是不是有點假了?”
李學武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是用一個問題回答了他的問題,杜憲也是不禁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