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他養著你。”
吳淑萍看向周亞梅,認真地講道:“你喜歡這種安全感,希望有一個理由得到他的關心和幫助。”
“嗯,你說的沒錯。”
周亞梅大方地承認了這一點,微笑著看向吳淑萍說道:“我需要他,就像這幾年的你一樣。”
“我……”吳淑萍再一次敗下陣來,被周亞梅說的啞口無言。
對比周亞梅的坦然和真誠,她這一晚問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問題太多,坦誠不足。
是啊,就像這幾年的她一樣,同樣需要李學武,只是沒說出口而已。
捫心自問,她有沒有將對家聲的思念寄托在李學武的身上?
每當看見他來津門出差,抱著、哄著、逗著李信時,她眼中的柔情盡是給兒子的嗎?
同床共枕,她有沒有希望過他能主動一些,自己會不會拒絕他?
這些問題她不敢問自己,因為怕自己回答不上來。
或許她和周亞梅一樣,只不過周亞梅活的更坦然一些。
“你問我這么多年是怎么過來的,我能想到的只有這些。”
周亞梅喝了一大口酒,看著窗外的夜空說道:“他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和目標,也給了我衣食無憂的生活條件,我也想有個人依靠,過的輕松一些,那些年我太孤單也太累了。”
“我能理解你——”
吳淑萍喝多了酒,趴在躺椅上喃喃地說道:“正如了解我自己。”
“他總是這樣,對吧?”
周亞梅笑了笑,說道:“從來不講什么道貌岸然,卻有些小矜持。”
“你不主動,他就裝老實人。”
她笑著伸出手摸了摸吳淑萍的頭發,說道:“他不是一個好人,可也不是一個壞人,別怨恨他。”
“你誤會了——”吳淑萍初還沒聽出來,這會兒卻晃悠著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紅著臉解釋道:“我們倆沒什么的,一直都是這樣的——”
“啊?是這樣嗎?”
周亞梅的反應有些浮夸了,更像是揶揄和調侃,好像逗她玩呢。
吳淑萍卻目光堅定地看著她強調道:“他從沒做對不起我的事!”
“啊!原來是這樣啊。”
周亞梅依舊是剛剛的語調,好像哄著她一樣。
吳淑萍受不了了,拿起紅酒杯一飲而盡,晃悠著腦袋講道:“真的,即便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我們依舊是清白的。”
“那你為什么不敢回答他?”
周亞梅其實沒什么酒量,否則以前的她也不是酗酒了。
這會兒的她早就失去了一個心理醫生對患者應有的職業素養。
她紅著臉,好像逗孩子一樣逗著吳淑萍,想要探究她的內心想法。
兩人都接受過這個年代最優秀的高等教育,一個是心理醫生,一個是物理學教授,展開了一場心理攻防戰,誰輸誰贏似乎并不難預測。
“我沒有,我只是——”
吳淑萍遲疑了,就算喝再多的紅酒也沒辦法讓自己說出那個答案。
“你怕了,我知道了。”
周亞梅站起身,又取了一支紅酒,打開后繼續斟了酒。
“我很能理解你的惶恐和不安。”她一邊倒著酒一邊說道:“那時候的我也怕他,怕他弄死我和之棟。”
“嗤——嗬嗬——”
剛剛還遲疑的吳淑萍這會差點笑出聲,強忍著看向她問道:“什么?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