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可能?”
周亞梅倒好酒后收起酒瓶,重新坐在了地毯上,看著她說道:“你真的了解他嗎?”
“就在今天下午,就在跟你談話結束,你知道他下了什么命令嗎?”
在吳淑萍疑惑的目光中,她微微搖頭端起酒杯說道:“他很復雜,也很危險,只是對你我表現的更溫和。”
“因為我們沒有危險?”
吳淑萍接受了她的示意,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道:“你是這樣認為的?”
“不然呢?”周亞梅好笑地說道:“他掌握著我們最在意的孩子。”
她斜倚著沙發,看著吳淑萍說道:“你的李信我不知道,但我的之棟已經離不開他了,偷偷叫他爸爸。”
“李信也是一樣。”吳淑萍嘆了口氣說道:“吵著要見他。”
“每次他來津門都要哭兩次,他來了要哭,他走了也要哭。”
“他對孩子是真心的。”
周亞梅點點頭,說道:“這也是我敢相信他的原因,他愿意將自己內心最柔軟的部分分享給孩子。”
“正如你所說,我怕。”
吳淑萍埋首在雙臂間,趴在靠椅上默默地流著眼淚說道:“如果我出了事,李信該怎么活啊。”
“去找他談談吧,你有這個資格,趁現在還有機會。”
周亞梅嘆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能幫你的只有這么多,他不是個壞人。”
“嗚嗚——”吳淑萍的哭聲隱隱傳了出來,是酒醉之后再也壓制不住失控了的情緒,是這幾天以來終于宣泄出來的苦悶與畏懼。
她不知道李學武的危險嗎?
她知道,可她無能為力,總不能求著李學武保證什么。
李學武知道兩個女人在樓下喝酒,晚飯過后他便給她們騰出空間。
吳淑萍來鋼城,他能說的只有這么多,但他不愿意見賴家聲。
好在吳淑萍沒有提及此事,沒讓他為難,或許她也早知道他的態度。
說實在的,李學武并不缺金融方面的人才,這個時候港城一抓一大把,只要給錢就行。
金融危機之下什么最多?
答案是放生的牛馬。
銀行倒閉潮之下,東方時代銀行會缺少擁有專業素質的金融人才嗎?
當然不會,婁曉娥用賴家聲,更多考慮的是李學武。
李學武安排的人,無論在什么崗位上,都有監督的意味。
聞三兒那樣的人在港城都能混的如魚得水,李學武安排誰去都一樣。
與其說東方系重用賴家聲,倒不如說李學武重用吳淑萍。
如果沒有吳淑萍在津門給李學武打配合,那賴家聲無論如何也進不到東方時代銀行的核心體系。
底層和中層的位置還能靠個人努力和綜合實力來獲得,中高層以上的職務多半需要合適的條件。
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你們單位里的部門領導或者中高層主管是憑借自己的努力爬上去的吧?
即便他是這么說的,可你會相信嗎?
無論他是靠爬上領導的床,還是靠爬上領導媳婦的床來獲得這個機會,都是他個人的努力和機緣。
當你身處中層,前輩提醒你一半靠努力,一半靠機緣的時候你就得明白你需要努力的方向了。
要么出賣靈魂,要么出賣身體,在沒有好爹和好老丈人的前提下,你能超越別人的也只有這些了。
靠才華啊?
那也得有人欣賞你才行。
賴家聲或許沒想明白這里面的關鍵問題,所以才有了今天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