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你做什么,一會兒去找管家拿鑰匙就好。”
老伯爵磁性的聲音低沉,天鵝絨般絲滑,冷淡的音調卻帶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離。
仿佛面前坐著的真的只是一個陌生的只見過寥寥兩面的候選者,而非其他。
親自打斷了這場即將成真的幻想,老伯爵的臉色似乎變得愈發蒼白了,在昏暗燈光中顯出無血色的慘白。
他戴著手套的手指緊緊握著手中的手杖,坐在椅子上的脊背緊繃得如同一根快要斷裂的琴弦,似乎在竭力遮掩著真實的情緒,不敢暴露出那些不堪的念頭。
現在這樣的距離就很好了,那些骯臟的幻想本就不該存在,只會毀了那個年輕人。
不知是在害怕什么,老伯爵將剛才那些幻想全都壓在了心中,原本通紅的耳尖也變回了原本的蒼白。
嘴角也嚴肅地抿起,似乎又變回了原本肅穆漠然的老伯爵。
“”
酒疏看著這副模樣的老伯爵,斂下眸中的無奈,再抬起眼時,依然溫柔地彎起那雙湛藍的眼眸,笑容動人。
“謝謝閣下,您的慷慨無人能夠比擬”
金發青年的聲音柔軟如蜜糖,仿佛只是一個因為心愿被滿足而滿心愉悅的年輕人。
而這個喜悅過頭的年輕人顯然如同孩子般天真純粹,為了表達內心的喜悅竟然給了表情冷漠的老伯爵一個親密的貼面禮。
“真的非常感謝您”
突然靠近的金發青年令老伯爵睜大了眼睛,他感覺到懷中出現了一具溫軟的身體,少年人柔軟纖細的肢體帶著馥郁的體香。
不同于時下那些放蕩貴族們的刺鼻香水味道,青年的身上有著玫瑰一樣清香怡人的味道。
雪白臉頰也親密地貼在老伯爵的面具上,并不覺得輕浮,只會讓人感受到青年發自內心的喜悅。
呼吸相聞的溫度將老伯爵蒼白冰冷的體溫變得灼熱。
直到金發青年告退離開房間,老伯爵也沒有從愣神中回轉
他的目光怔愣地看著自己的手掌,似乎還殘余著剛才那個擁抱的溫度。
原本被壓制下去的幻想突然再也不受控制,在大腦中不斷閃現,老伯爵的呼吸也隨之逐漸粗重。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猛然回神,然后便是長久的沉默。
看著那張被酒疏坐過的椅子,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但最終還是克制地收回了即將觸碰椅子的手指。
起身,他坐到一旁的辦公桌前,拿起之前折好的紙玫瑰,掩在面具下的眼睛似乎有些恍惚。
他看著這支精致的紙玫瑰,蒼白修長的手指微微緊繃,似乎在嘆息自己的懦弱,又似乎是在慶幸自己并未越過那條底線。
老伯爵知道,剛才那個懵懂的年輕人大概并不知道自己處于怎樣危險的境地,并不知道他面前那個蒼老丑陋的諾曼伯爵是如何在心中幻想著一些不堪的東西的。
那些骯臟糜爛的幻想,出于人性最惡的一面,只會讓那個不諳世事的青年人陷入無法掙脫的泥潭,所以老伯爵希望他永遠都不要知道。
他希望那個漂亮可愛的年輕人能永遠保持著天真純粹的一面,不被那些骯臟污濁的事物污染。
因為他是比年輕人更年長的人,他更了解這個世界的規則,明白有些時候,有些感情只需要埋在心底就好。
展露出來的話,只會毀了對方。
“
”
是的,只要這樣就好了,他已經心滿意足了。
老伯爵在心中如此重復著,麻木地重復了一遍又一遍,仿佛這就是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只是那握著紙玫瑰的手指顫抖著,仿佛有誰在無聲地哀戚著什么。
夜色愈發深了,城堡四處的燈光逐漸熄滅,只剩下莊園內昏沉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