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裂的傷口正在愈合,但依然能看到傷口之下那些猙獰蠕動的血肉,就好像他只是一個披著人類皮囊的怪物。
一個妄想著與愛人長長久久的怪物,最終或許只會得到最不堪的結局。
諾曼漆黑的瞳孔顯得有些空洞,壓抑著近乎悲哀的不甘和對這些丑陋血肉的怨恨,直到片刻后才勉強穩定了情緒。
拿起地毯上的托盤,諾曼轉身回到了房間。
他的愛人還在等待,不能耽擱太久,至于剛才那個偷窺的視線,以后再處理也不晚。
房間內,酒疏正坐在床邊抬頭百無聊賴地看著墻壁上漸漸加深的潮濕痕跡,知道那個偷窺的女傭過了今晚只怕要精神失常一段時間了。
懲戒對象的精神狀態越來越不穩定,甚至因此對周遭的一切都產生了某種無可名狀的影響。
精神脆弱的人探究太多關于懲戒對象的事情只會造成精神崩潰的結果。
“快來吃吧,抱歉,我剛才耽誤太久了”諾曼將夜宵放到桌子邊,似乎想要解釋什么,卻又不知從何處開始解釋。
他收在身側的小臂肌肉微微緊繃,緊張而不安,似乎因為要向愛人撒謊而變得焦躁不安起來。
酒疏無聲地嘆息,知道現在還不是捅破窗戶紙的時候,一旦揭開真相,懲戒對象的精神狀態進一步惡化的話,事態就有些無法控制了。
而他能做的只有盡可能地安撫,白天的事情已經刺激過一回了,短時間內最好不要再有太大的精神波動了。
所以酒疏只是摟住他的脖頸,親昵地蹭了蹭他蒼白的臉龐,打斷了他的解釋“沒關系,我現在又困又餓,我們快點用餐吧,記得下次別離開我那么久了。”
“我已經快要離不開你了。”
酒疏湛藍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諾曼,滿是愛意和依戀的語氣讓諾曼怔了怔,陰郁的眉眼變得溫柔繾綣。
顯然,年輕愛人對自己依戀讓一直不安的他很是滿足。
心中那些不斷膨脹的偏執占有欲也停止了擴張,嘴角控制不住地勾了起來,年長者的沉穩也遮不住那從心底散發出的歡喜。
“好,以后再也不會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這次都是我的錯。”
諾曼笑著說道,他親了親酒疏的臉頰,迷戀地從眼角親到了鬢發,很不想放開。
但他還記得酒疏餓了,便體貼地不再繼續,而是拿起一旁托盤上的碗碟,擺放在了小桌上。
夜宵是簡單的肉粥,因為酒疏夜里只想喝些熱粥。
“喂我吃吧。”
酒疏突然貼在正在擺放餐具的諾曼背后,動作親密地親了親諾曼的耳尖。
諾曼紅了耳朵,他有些難為情,因為剛才擺放餐具時他滿腦子都是想要喂酒疏吃飯的想法,現在突然夢想成真,反而讓他有些不好意思。
他動作小心地拿起勺子,輕輕吹涼了一些才遞給酒疏。
“啊”酒疏彎起漂亮的藍眼睛,微微張開紅潤的嘴唇,咽下勺子里的食物后嘴唇變得愈發晶瑩飽滿。
“很好吃。”酒疏看著盯著自己嘴唇看的懲戒對象,笑了下,索性坐到了他懷里,也拿起一個勺子喂了起來。
諾曼抱著懷里溫軟的身體,蒼白臉龐微紅,原本低落的情緒稍微褪去,兩人就這樣你喂一口我喂一口的,喝完了兩碗粥。
然后一起去盥洗室里洗漱了一番后重新躺到了床上。
酒疏看了一眼墻壁上漸漸淡去的潮濕痕跡,眼神溫和地親了親諾曼蒼白的臉龐。
他希望懲戒對象能快點好起來,一直這么痛苦下去他也很心疼。
不過還是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