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許沙啞,似乎要哭了一樣。
祂聽得心都要碎了,可是現在這具扭曲猙獰的身體里甚至連心臟都沒有。
祂無法去擁抱住自己的愛人,也無法告訴他自己一直都深愛著他,一直都在身旁陪伴著他。
可悲的現實讓祂只能就這么待在這里,眼睜睜看著愛人落淚。
祂是個不稱職的愛人。
“我愛你,諾曼,無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會一直愛你。”
酒疏重復著當初懲戒對象變年輕時自己說過的話,只希望現在這個陷入極端自卑情緒的祂能夠稍微變得自信一些。
房間內,聽到酒疏這句話的怪物似乎愣住了。
似乎回憶起了從前,祂原本淡灰色的身體不斷變換著顏色,情緒波動劇烈。
但最終還是回歸了死寂的黑色。
在擁有了年輕的身體,度過了與酒疏一起走在陽光下的時光之后,沒人能接受一個更加不堪的自己。
祂已經不配與酒疏站在一起了。
即使還被深愛著,但一個怪物是不可能帶給酒疏幸福的。
墻壁內的怪物顫抖著,蜷縮起來,痛苦不堪地緩緩消失在房間里。
而床邊坐著的酒疏也抬起頭,看著空蕩的房間,不禁微微嘆息。
他還是低估了懲戒對象的自卑心。
祂現在的情緒太不穩定了。
即使那些反向法陣生效也只能遏制住祂身體上的進一步異化,心理上的怯懦和自卑卻是無能為力的。
只能慢慢來了。
將手中的相框放回原處,酒疏離開了房間,目光看著走廊外暗下來的天色,想起了之前看到的懲戒對象的詳細資料。
這個世界的懲戒對象與上個世界相比,同樣有個不幸的童年。
懲戒對象這種自卑的心理也是因此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注定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容顏的蒼老,自卑程度越來越深。
作為信奉著那位無名神明的家族一份子,他的父母都是虔誠的信徒,從小就教導懲戒對象要對神明恭敬有加,要保持家族的榮耀。
其教導的嚴苛程度之深,遠超常人所能想象。
他們會將年幼叛逆的諾曼關進漆黑的籠子里,不斷在他耳邊訴說他們是純凈的神的后裔,與其他凡人都不相同。
所以不能靠近那些庸俗骯臟的仆人,也不要去同情那些被分尸獻祭給神明的活祭品。
因為那是他們的榮幸。
自諾曼記事起,父母就會將他帶到地底的祭壇里,讓他親眼目睹那些凄慘嚎叫著的人類被投入祭壇井洞。
還會強迫他去觸碰那些黏膩的血肉。
在看到諾曼反胃嘔吐到蒼白的臉孔時,父母甚至會開心到哈哈大笑。
仿佛這個瘦小的孩子并非他們的親生兒子,而是一個同樣可以成為祭品的肉畜。
年幼的諾曼還嘗試過去救出那些被捆綁起來的祭品,但這都是父母早已安排好的教育過程。
那個被解救的祭品認出了他是貴族家的少爺,仇恨著這個將自己全家都獻祭給神明的貴族,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將諾曼推下了祭壇中央的井洞。
而祭品的下場當然是當場處死。
處死之后猩紅色的肢體碎塊被扔到井洞里,鮮血混雜著內臟灑了諾曼一身。
他滿臉恐懼,只能用被摔骨折的胳膊勉強坐起身,看著井洞下快要被填滿的尸體露出崩潰的表情。
他第一次拋棄尊嚴祈求父母能將他拉上去。
但站在井洞邊的父母只是用怪異嘲諷的笑容看著他,告訴他這是每一個奧古斯都家族的人應該經歷的事情。
他要在這祭壇里陪伴神明。
直到神明原諒他的失禮。
說完,父母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