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黑諾曼不像是個很愛哭的。
酒疏無奈地想道。
而黑諾曼面對酒疏溫柔的撫摸,無數雙漆黑的眼珠終于鼓起了勇氣,與酒疏清澈的藍眼睛相對。
在那雙眼睛里沒有冷漠,沒有厭惡,有的只是一眼望不盡的柔軟愛意。
溫暖得令人不知所措。
“在這個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是諾曼,也永遠只有諾曼。”
酒疏溫柔的肯定打破了黑諾曼最脆弱的心房。
一瞬間,黑諾曼仿佛又回到了過去被無數雙冷漠的眼睛刺穿胸膛的時光,只不過這次,有一只柔軟的手掌握住了他的手。
再也沒有放開。
窸窸窣窣
漆黑色的龐然大物顫了顫,觸手們在霧氣中不受控制地胡亂擺動。
酒疏彎起眸子,看出了黑諾曼的不知所措,朝著祂伸出了手。
“要來抱抱嗎”
酒疏輕聲哄著,像在等待一條遍體鱗傷的流浪犬主動卸下防備靠近。
霧氣中,黑諾曼抱住了酒疏。
無數根觸手小心翼翼地環繞著酒疏的身體,上面遍布的每一個眼珠都看著懷中美麗的情人,液體一般蠕動著。
祂沒有像諾曼一樣滲出淚水,卻仿佛有比淚水更加沉重的情愫在空氣中彌漫。
不過下一秒。
啪嗒啪嗒
墻壁上的水流更多了。
酒疏頓了頓,無奈地騰出一條胳膊,伸向諾曼的方向。
“來抱抱嗎”
啪嘰濕噠噠的灰白色巨大身影擠進了懷抱里,成功浸濕了酒疏兩件外套。
“好癢。”
酒疏被諾曼突然湊過來的觸手們搔到了癢處,不禁笑出了聲。
而這仿佛是鼓舞了諾曼一樣,更多的觸手都湊了過來,不斷占據著他身上的位置。
只有黑諾曼比較穩重一些。
酒疏剛這么想著,下一刻,黑諾曼的觸手不著痕跡地將諾曼的觸手擠掉,換上了自己的。
“”
看來要快點融合了,兩只都變得越來越幼稚了。
酒疏有點頭疼。
與此同時,正在莊園里行走的克蘭斯一行人順著里德的慘叫聲也來到了附近。
他們提心吊膽地看著附近能見度極低的霧氣,不知道里德究竟遭遇了什么才會發出如此凄慘的叫聲。
他們一路向前,走過一個房間時突然留意到其中的縫隙,似乎是有人偷窺留下的縫隙。
屋里有人。
克蘭斯神色一凜,向眾人做了個手勢后就小心地靠近,打開房門后才發現原來是一個躲在房間角落瑟瑟發抖的中年人。
大概五十多歲的樣子,模樣蒼白神經質,似乎也快被這座莊園逼瘋了。
“等等,這好像是莊園里的管家,我之前看到過他的照片”杰克來這里之前也是做過詳細調查的。
至少莊園里的重要人物他都知道樣貌,當然,除了那個號稱美麗異常的安格斯。
他只看過他進入莊園之前的家族合影,似乎沒什么大不了,灰撲撲的毫不起眼。
克蘭斯聞言神情一頓,拿出了懷中的日記本,沉聲詢問管家,這里面的內容究竟是不是真的。
“真大概是真的吧。”管家麻木地回答道。
經歷了今天的一切混亂后,他已經對這個世界麻木了,無論是扭曲變形的房間,還是從遠處傳來的凄厲慘叫。
在這座越來越恐怖的莊園里都不算什么了。
安格斯愛上老伯爵,老伯爵變成怪物,在管家看來已經成了習慣,無所謂真真假假了。
克蘭斯看著這個明顯已經理智蕩然無存,瀕臨崩潰的管家,眼中閃過一絲絕望。
果然,這份日記是受到邪神影響才寫下的,所謂的安格斯被邪神迷戀著,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那些渺茫的希望也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