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再聽下去,顫栗著去吩咐士兵盡快將闖入莊園的匪徒們抓捕,還有那個一直在哀嚎慘叫的里德。
恐懼讓管家變得清醒了一些,他似乎終于意識到自己該做一些將功補過的事情,愈發兢兢業業。
生怕會因為一個失誤而引來老伯爵的懲罰。
“在生氣嗎”
房間內,坐在床上的酒疏看著抱著自己不放手的懲戒對象,眼中似乎帶著笑意。
“沒有。”
諾曼著迷地抱緊懷中的愛人,目光溫存。
他當然沒有生氣。
在徹底與黑諾曼融合之后,他已經看淡了過去的怨恨,對這些在記憶中曾經背叛過自己的人也沒了那些過度的恨意。
只是一些陌生人罷了。
現在他也說不上來自己究竟是哪一個自己。
對于黑諾曼經歷的一切,無論是眾叛親離,還是在城堡中孤獨慘死,亦或者是在地底哀嚎痛苦的幾十年歲月,他都感覺是自己親身經歷的。
但原本讓他陷入瘋狂的恨意卻已經淡到了微不足道的地步。
他感覺自己是未來的自己,卻同時有著與酒疏相愛的記憶并感同身受。
那些曾經自怨自艾,渴望著變得年輕的記憶,還有與酒疏相處在一起的甜蜜時光同樣無比真實,無比讓他迷戀。
正如酒疏所說,現在的他似乎變得更加完整了,也更加患得患失。
因為在未來自己的記憶里,并沒有酒疏。
在沒有酒疏的世界里,他一直到死亡都無比孤獨。
沒有人愛他,也沒有人在意他。
那份深入骨髓的孤寂讓諾曼至今心有余悸。
從融合之后,他就一直不舍得放開酒疏,從花圃一直抱到了房間里,全都是因為恐懼著那個沒有酒疏的未來。
甚至開始想,眼前的一切會不會是自己陷入極致瘋狂后做的一場虛幻的美夢。
當夢境醒來的那一刻,他就會徹底失去深愛著的酒疏,會發現自己依然待在地底的黑暗里從未逃離。
一切都是自己瘋癲到極致的幻想。
“當然不是夢,也不是你的幻想。”
酒疏親了親諾曼的額頭,對這個總是時不時陷入思想死胡同的懲戒對象,他的耐心還是很足的。
其他平行世界沒有他,只是因為他是個來自世界之外的靈魂而已,但他確實存在著。
酒疏的額頭與諾曼相貼,湛藍色的眼眸中映出了諾曼倉皇不定的漆黑眼珠。
即使已經融合了,懲戒對象依然有著難以掩飾的不安,而酒疏很善于應對這種不安。
他輕吻諾曼的嘴唇,曖昧親昵。
溫暖的溫度將諾曼蒼白的臉頰燒成嫣紅色。
融合之后的諾曼變得更加害羞了,就像剛確定關系的那會兒一樣,不過也可能是情緒變得更加直白了。
畢竟之前的諾曼還挺會裝樣子的,表面矜持,其實看他換個衣服都會全身發紅。
“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度過,你有足夠的時間去證明我究竟是不是真的。”
酒疏的聲音柔和得仿佛糖水一樣,將諾曼的心房都甜的發軟。
他愣愣地看著酒疏帶著笑的眉眼,仿佛熏醉了一般,情不自禁地靠近酒疏,加深了這個吻。
耳根卻紅的發燙。
明明已經有過很多次親密的舉動,但每一次他都會感到無比激動。
融合之后的這次,更是激動得感覺心臟都快要從胸膛里跳出來一樣。
盡管他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具擬態出的身體里究竟有沒有心臟。
他只知道自己可以與酒疏做更親密的事情了。
就像之前約定的那樣。
“之前的約定也可以嗎”
房間里,
諾曼的聲音沒了對待外人時的冷漠,變得怯懦,似乎還沒從之前大白團子的狀態里調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