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覺得這樣的言語說出口就會導致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一樣,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避開了酒疏剔透的眼睛,沉默了片刻。
面對酒疏略帶不解的目光,道“不用再做了,我吃飽了。”
“這樣啊,那好吧。”
酒疏笑了下,坐回了座位。
他就像是沒有發現蠱銀的焦躁不安一樣,開始托著腮認真地盯著蠱銀看。
蠱銀被看得有些面紅耳赤,他不知道神父為什么要用如此專注的眼神盯著自己看。
“因為覺得蠱銀很可愛啊。”
酒疏的聲音柔軟溫潤,輕的就像一個易碎的夢。
“怎么也看不夠呢。”
“”
蠱銀有些羞赧,垂著頭,目光只敢落在酒疏細白的手腕上。
他從不知道,人類之間親密的言辭會有如此動聽,動聽到他只想將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可是這終究不過是蠱蟲帶來的幻覺罷了。
如果沒有了情蠱,眼前的神父就會像是鎮子里的其他人類一樣,對他露出憎惡的目光。
蠱銀想起了曾經第一次進入鎮子里時的事情。
那時候的他懵懂無知,在黑夜中嚇壞了幾個鎮民。
他想要向鎮民們示好,得到的卻是鎮民們尖叫著朝他扔來的石頭,刺來的鋼叉。
他從那時起就很清楚,自己是人類眼中的怪物,不會有人喜歡一個怪物的。
封琪是唯一的例外,那是他唯一的朋友。
第一次有人類愿意靠近他,而不是尖叫著驅趕。
所以他很珍惜她這個唯一的朋友。
可現在,他在做什么呢
跟封琪討厭的神父坐在一起。
不但沒有給封琪報仇,教訓神父,甚至還對神父的甜言蜜語著迷。
而這甜言蜜語,也不知何時就會被神父收回。
雖然那本書中將情蠱說成可以永遠操控人類的毒藥,但情蠱也并非萬能的,會在被揭穿真相后逐漸喪失效力。
蠱銀因此總覺得神父會很快擺脫情蠱,回到原來對他冷漠的樣子。
到那時,他的丑陋將再也無法遮掩。
蠱銀耳尖的紅暈逐漸褪去,變回了原有的蒼白。
“天色快亮了,一會兒我要開始工作了,你會在這里等我嗎”
神父的聲音打斷了蠱銀混亂的思緒。
他抬起頭,看到神父站在窗子前,拉開了窗簾。
光點灑落在神父的黑發上,映襯得他的皮膚雪一般白皙。
窗外的天空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雖然距離平常的彌撒時間還早,但是此時的教堂外已經有了信徒們的身影。
自從神父越來越受歡迎之后,信徒們來做彌撒的時間也越來越早了。
哪怕神父尚未出現,也會自發地來到教堂里做禱告。
畢竟教堂的大門是常年開著的,誰想進來都可以。
蠱銀甚至能聽到那些信徒們口中細碎的祈禱聲音。
還有人在討論著昨天神父的提早離開,擔心是神父生病了,想要侍奉在神父左右。
每一個信徒都對神父視若神明,不希望神父出一點問題。
“希望神父沒事,唉,神父一定是被祠堂那邊的人氣到了。”
“如果能貼身照顧神父就好了免得神父被那些祠堂的人暗算,那些家伙可都不是什么好人”
在一眾信徒中,前幾天被救下來的女人也露出虔誠的目光,話語中盡是對神父的關切和狂熱“神父就是我們的救主,封家祠堂的那群人肯定會暗地里使花招的,所以必須要保護好神父才行”
這種狂熱的言語在蠱銀聽來分外刺耳。
因為這些信徒們有著蠱銀可望不可即的光潔的皮膚,平常的容貌,可以隨時陪伴在酒疏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