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男性的手掌寬大,指骨很長,卻骨節扭曲,像被人活生生扭斷過。
是厲鬼的手。
不知怎么想的,明明怕的要死,a哥卻想起了阿b剛才說的那張臉。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視線,順著那只手掌朝上看,看到了一雙血肉模糊的眼眶。
大廳內微弱的手電筒光芒映照出高大男人冰冷的面孔,如同在過去大學實驗室里,隔著福爾馬林液體與尸體死寂無光的眼珠對視。
一瞬間,在強烈的精神沖擊下,一直在緊繃的神經突然就斷了。
a哥慘叫一聲,避開眼前身形高大的男人,沖向大門的方向。
“不、我不要、啊啊救命救命”
他不要跟厲鬼猜拳,他不要被困在這里,他要逃出去,一定要逃出去
高大男人沒有阻攔。
a哥順利推開了公寓樓的大門。
還來不及高興自己逃出生天,下一秒,他就動不了了。
驚恐地看向了自己腳踝處。
那里有一只蒼白的手掌。
還有一個哀嚎的溺水般陷在墻壁里的同伴。
是那個唯一贏了游戲的同學。
原來他在這里啊。
“啊啊啊”
凄厲的慘叫聲響徹公寓樓,可本該因此感到慌亂的背包客們卻異常的安靜。
他們似乎根本沒發現同伴的慘叫聲,而是依然在遵循著規則猜拳。
臉色越來越蒼白,卻仿佛爛賭許久的賭客一樣喃喃自語著“下次,下次一定會贏”。
阿b麻木地站在隊伍最后,手中照明用的手電筒滋滋作響,像是受到了某種磁場的影響,本來能用幾個月的電量開始迅速流失。
夜色愈發深了,也許再過一會兒手電筒滅了,也就是這場游戲結束的時候了。
阿b也沒想到a哥的精神這么脆弱,輕易就被刺激瘋掉了,居然違背了厲鬼的規則沖了出去,原本以為能有個幫手一起想想辦法的,現在卻徹底陷入了絕境。
其他人都已經徹底沉迷在游戲中失去理智無法溝通,現在只有阿b一個人能勉強保持清醒。
他清醒地意識到這游戲繼續下去,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因為他能感覺到每一次與厲鬼對弈,他都會變得虛弱,像是被抽走了靈魂的一部分。
而厲鬼的神情卻變得愈發生動,仿佛下一刻就會如同前世一樣露出暴虐愉悅的笑聲。
祂期待著看到人類慘死前掙扎求生的丑態。
與鬼賭博的下場就是如此。
如果一開始就拒絕這個游戲就好了,那樣還有回旋余地。
但是他畢竟還是人類,厲鬼想要迷惑人的心智他根本做不到完全抵抗。
這場游戲一開始就是那性格惡劣的厲鬼引導而來的,他能半路醒來已經是上天垂憐了。
阿b低頭看著自己不自覺打顫的手,也快要崩潰了。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好不容易重生了,好不容易走到了這一步
阿b看著不遠處厲鬼臉上越來越深的笑容,以及身旁剩下的四個人,如墜冰窖。
游戲已經持續了很久。
莫名的直覺告訴他,他的機會已經用完了。
再來一次游戲,他就會跟那些消失不見的同學一樣,徹底失去游戲資格。
阿b顫抖的眼珠看向了身旁的墻壁,那幾雙還在拼命往前伸的手,掙扎著想要從墻壁中逃出去的人影。
繼續、繼續游戲我會贏的會贏的
人影們如此慘嚎著。
隊伍再次到達了前排。
阿b呼吸不穩,瞳孔收縮又放大,恐懼到幾乎要昏厥,卻又被求生欲死死拽著保持清醒。
“石頭剪刀布”
男人的聲音沙啞,帶著難以言喻的大恐怖。
看著男人伸過來的手,是石頭。
而自己,是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