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逼迫他學習,逼迫他成為媽媽想要的樣子,甚至不惜打罵,那段時間,十天里有八天他身上都帶著傷。
隱約中,媽媽似乎將他當成了一種發泄的渠道。
更加激發他的叛逆心,他花費了更多的時間在游戲上,堅持認為自己在這方面是有天賦的。
他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他試圖說服媽媽,可是這兩人基本見面就吵,媽媽過后就哭。
誰也控制不了誰的脾氣,到最后,便是忍無可忍的媽媽將他送到了楊教授那里。
這是許安妮唯一插手他們之間的事情,生性膽小懦弱的她大聲的質問媽媽,甚至用出了半生的勇氣想去半路把哥哥截回來,然后……從來沒有打過她的媽媽給了她一巴掌。
安妮從小就乖的,打完這一巴掌,媽媽似乎也驚呆了,怔怔地流淚。
許安妮哭著跑開……
如今回想起來,早已經分不清是誰折磨誰,還是互相折磨,三人都是彼此的支柱,到頭來卻是三人共同攻擊,直至一只柱子徹底的倒了下去。
一切,都結束了。
眼前豁然開朗,黑暗的一角崩塌,露出來外面的世界……卻不知為何是更深的黑暗。
不知不覺中,公共汽車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跟著媽媽下車的時候,許安妮看到了來接車的人。
一瞬間,一股嘔吐的**直接涌上心頭,“不好意思,有點暈車,我去下洗手間。”
“唉?安妮沒事吧?記得你以前不暈的啊。”
男人的聲音傳來,惡心的**更甚了。
許安妮彎著腰,頭也不回的去了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個臉,補了個妝,雪白的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半晌無言。
不知何時,身后突然站了一個男人,可不就是那個來接車的人么?
男人低著頭,嘴角蕩開一絲惡魔般的笑意,緩緩地靠近了許安妮。
呼吸,都仿佛艱難了起來。
許安妮仰著脖子,汲取稀薄得可憐的空氣。
“安妮以前可不是這樣子的呢,對舅舅可是很親的啊。”
她想大聲的喊出滾字,可是喉嚨仿佛被堵住,什么也喊不出來,那只粗糙的手從她后背穿了過來,輕柔的抓住一只脆弱的**。
渾身的汗毛,都樹立了起來。
“砰!”
手里的化妝包猛得甩了出去,眼前的鏡面一個蕩漾,所有的畫面消失不見。
都是幻覺……
許安妮仔細得看著,鏡子里只有她自己,卻是臉色青白,如同僵尸。
沒有罪惡的雙手,沒有惡魔的低語,甚至,鏡子里的她妝容精致,美艷大方。
“滾……”
一個低沉的字從喉嚨深處發出,許安妮緩了許久,才站直身子,看向衛生間的門口。
外面,仿佛就是地獄,她其實真的不太樂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