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看,喜慶。喏,刷刷酒瓶,插起來吧。”唐植桐順手從地上撿起個酒瓶,這還是馬克儉前兩天來哥倆喝的那瓶汾子。
家里的酒瓶除了需要使用的,用不上的都被張桂芳堆在了南院墻根兒,放這邊攢著,等多了一塊賣。
“嗯,再給我一個,我給正屋也放一支。”小王同學一手接過酒瓶,另一只手拿著,說道。
“嫂子,我來吧。”鳳珍看哥哥忙著,嫂子手騰不出手來,說著就彎下腰拿起個酒瓶。
“行了,你們去刷瓶子吧,我綁一下門簾。”唐植桐抽了兩根竹條,都是從門簾最底下抽的。
之所以從底下抽,一來蚊蟲沒那個智商從底部進門,二來容易重新綁牢,好讓門簾保持原來的緊湊。
小王同學拿到酒瓶,進屋就開始忙活,刷完后灌上大半瓶水,把枝修剪一下,錯落有致的插進瓶口。
酒瓶的瓶口小,放不下多少,小王同學將剩下的摘下來幾朵,插兩個小姑子頭上:“去,照照鏡子,看看好看不。”
“好看!”鳳芝在鏡子面前左右轉著腦袋,怎么看都看不夠。
鳳珍內秀,站在妹妹身后照鏡子,雖然嘴上不說,但臉上的笑容顯現出她也是很喜歡的。
“媽,我給您也插一朵吧。”小王同學又選出來兩朵。
“我老了,不跟你們年輕人湊熱鬧。”張桂芳如避蛇蝎,趕忙擺手。
“誰說您老了一點都不老,插上好看著呢。”小王同學可不信這套,想給婆婆插個頭,怎奈婆婆頭發短,根本插不住,最后只能夾在耳朵上。
“你們玩吧,我拿著看看就行。”張桂芳老覺得別扭,將拿在手里端詳。
她以前接觸的都是年畫里的,小的時候顧不上愛美,一天天比牛馬都忙,看到其他同齡的小伙伴頭上插著兒也曾羨慕過,但根本顧不上。
一旦干得少了、干的慢了,就會挨一頓劈頭蓋臉的打。
哪怕就這樣,也沒能避免被賣的命運。
雖然婆婆待自己好,但畢竟是為人婦了,就更顧不上這些了。
“嚯,群芳爭艷啊”唐植桐進屋后看著小王同學腦袋后面別著一小支玉桃,鳳珍頭上插著梅,鳳芝的是桃。
梅期很長,從家里消寒圖還沒涂完就開始含苞待放,一直到現在,消寒圖都涂完好些日子了,期還沒過去。
“好看嗎”小王同學扭過頭,展現給丈夫看。
“嗯,好看,人面桃相映紅嘛。你們單位挺多啊,以前怎么沒看到過”唐植桐贊了一句,在這次之前,只有在盛夏的時候,鳳芝偶爾出去跟鄰居家的小孩玩會從外面摘上幾朵野回來,其他時候家里基本與絕緣。
老百姓家嘛,都是以吃為重,沒有誰家特意養些草草,也就能吃得飽的人才會有閑心弄這些。
比如小王同學,明顯是以前就接觸過,這就是家庭之間的差距。
“都在樓后面藏著呢。手里是什么”小王同學看著丈夫手里的紙包,問道。
“蒼蠅蛹,鳳芝的課后作業。”唐植桐將紙包交給妹妹,囑咐道:“放好了,別拆開,明天交給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