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沒有啥好吃的,沒法好好招待你,你喝碗糊糊吧。”張永祥讓唐植桐將飯盒里的大鍋飯倒進木桶里,好給他盛上煮好的玉米糊糊。
“大舅,真不用這樣,你們能吃,我也能吃。”唐植桐拿著飯盒的手往后一縮,不讓張永祥這么干,自己下次基層不容易,要是不深入體驗一番,那不白來了嗎?
“你這孩子,怎么說不通呢?這大鍋飯不好吃。”張永祥看外甥堅持,很著急,他是知道小妹家生活水準的,吃慣了那種伙食再來吃這種飯,簡直就是受刑。
“桉子,你就聽我爹的吧,這大鍋飯真不好吃。”張承平也在一旁勸。
“沒事,來一回總得嘗嘗。”唐植桐笑呵呵的再次婉拒,看著已經煮好的玉米面糊糊,索性拿起來直接倒進了木桶里,然后一攪拌,這下不用再謙讓了:“大舅,您也別讓了,咱一起吃。”
唐植桐是有意這么做的,除了熄了張永祥爺倆的心思外,也遂了妗子的心意,她在旁邊一句都沒勸,全程盯著玉米糊糊看。
在廣大北方地區,有一句俗話:外甥是狗,吃飽了就走。
算不上有很大惡意,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應出妗子眼中的外甥是個什么模樣。
張承平的媳婦拿來碗筷、大勺,一碗碗的分盛出來,一頓非常接地氣的晚餐開了場。
唐植桐吃了一口,一股怪味直沖天靈感,野菜的苦澀味很明顯,扎嗓子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里面摻的主糧,一股霉味。
唐植桐能嘗出地瓜面的味道,還有高粱面,再就是麥麩及少量谷殼。
各種味道混雜在一起,比他在武漢吃的當地郵局職工的雜糧窩頭更難以下咽。
唯一的優點是放了大鹽,能在一定程度上刺激唾液消化,更容易下咽一點。
含在嘴里,嚼了一會,唐植桐才強忍著不適,吞入腹中。
而張家所有人已經習慣,吃著雖然不香,但吞咽很絲滑。
沒辦法不吃,不吃就只能擎等著水腫、甚至死亡。
“嘿,不好吃吧?告訴你,你還不信。”張承平端著碗,看著唐植桐的表情,一副不聽勸就吃苦的揶揄模樣。
“信,怎么不信。不過我奶奶說,人吶,沒有吃不了的苦,只有享不了的福。這種大鍋飯都吃了,后面的日子就都是甜的了。”唐植桐笑笑,將飯盒放到嘴邊,用筷子一個勁的往嘴里扒拉。
乍一看是吃的香甜,實際上是唐植桐借用飯盒做遮擋,將這份大鍋飯扔空間里。
在唐植桐看來,這飯食豬都不吃。
唐植桐來這邊之前,小時候家里年年養豬,到了年底把豬一賣,學費、油、鹽錢就有了。
當時家里每年都要種上三四分地的白薯,秋收時切片曬成干,喂豬之前都會去碾上壓碎,然后摻上野菜、地瓜葉、地瓜秧一通煮。
那伙食真不知道比眼前的大鍋飯要好多少倍……
見唐植桐愛吃,張永祥也歇了再為外甥煮一鍋糊糊的心思,只是一味的讓飯,接連給他盛了三碗,在唐植桐說實在吃不下去后才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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