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莫說農村,就連四九城也沒什么燈光污染,只要能見度上去,抬頭就是璀璨星空,一點也不比去高原看到的差。
看著一望無垠的星辰大海,有人躺在秸稈上,跟旁邊的同事交流道:“你說,天上這么多星星,會不會也有人”
“誰知道呢那得發射個衛星過去看看。”旁邊的同事已經有了入睡的跡象,回答的迷迷糊糊的。
“那咱們什么時候才能發射衛星上去毛熊已經發射了好幾顆了。”該同事抬頭望天,很想知道答案。
“怎么也得三五年吧”
“三五年三五年可夠嗆,這玩意需要的技術高著呢!”
“喂喂喂,你這思想很危險啊,技術高怎么了他們技術高,咱們有指導思想!在戰無不勝的思想指導下……”
“我思想怎么危險了總要從實際出發吧我又沒說咱們科研人員不努力!”
……
一談及這個問題,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差點吵起來。
國人喜歡談論這些,無論是政治、經濟,還是文化、軍事,只要有人開個頭,都能談的不亦樂乎,爭的面紅耳赤。
唐植桐躺在地鋪上,沒有參與,也沒有制止。
對于普通老百姓來說,討論這些除了浪費些口水外,沒有多少意義。
就像海子說的,面朝大海,春暖開,從明天起,關心糧食和蔬菜。
說得很好,但海子終究是沒能做到,寫完這首詩三個月后,他就臥軌了。
爭吵最終還是平息了,黑夜沉默不語,仿佛一切不曾發生過一般……
5月24日,星期二,真正勞動的第二天。
曲毅那邊今天起的最早,點著蠟燭和幾位女同志一起為大家準備早飯。
郵電系統的職工今兒起的也不晚,但大部分走起路來卻有氣無力、齜牙咧嘴。
無論是職工,還是學生,平日里活動強度都不大,昨天的勞動強度有些大,不少人手上都磨起了水泡,水泡無非是有些刺痛,肌肉酸痛才是讓人最難受的。
雖然昨天已經將整個隊伍分成了好幾個連隊,但為了鼓舞士氣、分散大家注意力,從上到下都沒有禁止大家聊天說笑。
只要聊天內容不是抱怨,大家樂樂呵呵的說說笑笑,身上的疲憊、疼痛就能有效分散,對于勞動也是一種促進。
唐植桐早上沒啥事,雖然肌肉也有些不適,但還是來到了麥田,不過為了保存體力,他今天沒有彎腰割麥,而是選擇捆麥運向麥場。
看著眼前熱火朝天的勞動場面,唐植桐覺得這種勞動也挺好,在肉體上經過這么一番凈化,在回到勞動崗位或教室以后,恐怕就不會再有人對農民說出些鄙夷之詞了吧
(圖為北航師生參加勞動,拍攝時間大概在1960年)
蠶老一時,麥熟一晌。
雖然職工和學生已經表現的很努力了,但在真正的社員面前,他們依舊顯得動作有些慢。
對于社員來說,麥收是一場龍口奪糧、與天爭時的“戰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