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是站著的,伸出來的手讓唐植桐有種被居高臨下的感覺,站起來后這種感覺就消失了,變成了他居高臨
“有沒有興趣去人報食堂工作那里有更加廣闊的舞臺。”記者縮回手,向唐植桐發出了邀請。
“呵呵,沒興趣。”聽到這個問題,唐植桐都懶得搭理他了,哪兒來的憨逼在郵政的地盤上挖郵政的人這是真把自己當廚子了
蘇慶祥就在一旁,不僅目睹了兩人的握手,也聽到了談話的內容,心中有些不悅。
“蘇處,你們聊,我去刷刷飯盒。”迎上蘇慶祥的目光,唐植桐當即也不再理記者,彎腰拿起自己的飯盒大大方方的走了。
旁邊不少職工都目睹了這一切,已經有人笑出了聲,這記者可真是門縫里看人,把唐科長看的扁的不能再扁了,邀請一位受過接見的身為大學生的四九城代表、郵電組織代表去當廚子
是太把自己當回事,還是沒把郵電系統放在眼里
雖然人不是自己請來的,但蘇慶祥也頭疼,記者手里掌握著話語權,本來還想著讓人家美言幾句,體現一下市局在麥收中做的工作,哪成想在這僵住了
眼瞅著記者的臉色已經快憋成豬肝色了,蘇慶祥才將他拉到一旁,說了下唐植桐的身份。
這下,反倒是記者意識到是自己唐突了。
有了這一茬,在接下的採風中,記者倒是安分了些。
下午,伴隨著生產隊上工的鐘聲,職工和學生們紛紛起床,有帽子的戴帽子,沒帽子的頂著太陽去上工。
由於中午已經吃過一波冰棍,所以下午四點半的時候,唐植桐才起身將箱子綁在自行車上送過去。
蓋在箱子上的大冰塊還剩下一半多,曲毅沒打算浪費,用井水簡單沖洗一遍,搬到案板上用斧子砸開,然后放進熬好的綠豆湯里,一鍋冰鎮綠豆湯就布靈布靈的做好了。
在麥田邊,唐植桐沒有發現蘇慶祥和記者的身影,過來拿冰棍的職工向他透露了一則消息:“那記者嫌麥子太稀疏,讓咱擺拍的密一點,蘇處沒同意。”
“呵,真特么敢想啊!”唐植桐秒懂,密一點就跟年畫似的唄,上面再蹲個胖娃娃。
但凡有點腦子就知道這種畫不可能實現,但前年的時候真就有人站在了上面。
唐植桐臉上露出譏笑,這記者真的是一點敏感度都沒有啊,身為記者得為百姓發聲吧這反其道而行之,也不知道腦子是不是被狗啃了。
哪怕上面強壓,也能陽奉陰違吧不過看他那副模樣,還真不像被強摁著鼓搗這種新聞的樣子。
“誰說不是呢飽飯還沒吃上兩頓,就凈想著吹牛。這種人就是餓的太輕,該把他的定量壓到二十斤,一天天的,讓他閒的作妖!”旁邊也有人看不慣這樣的記者,言語之中滿是不屑和充沛的個人情感流露。
“他人呢走了嗎”唐植桐一邊往外掏冰棍,一邊問道。
“讓蘇處帶著去麥場了。”說話者手拿冰棍指了一下麥場的方向。
“蘇處是真好脾氣,要是換我,早就在他屁股上踹上幾腳,讓他哪涼快哪呆著去。”有人在旁邊不忿的說道。
“要不蘇處怎么是蘇處呢,瞧瞧你這涵養,就沒當官的命。”調侃的動靜如影隨形。
唐植桐聽著、笑著,普通職工有最善惡美丑分辨能力,他們不敢扯下皇帝的新裝,但把矛頭對準某一個為虎作倀的說謊鬼還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