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上級慎重考慮,特批準你只需要到街道辦進思想學習班,學習兩個月,就可以了。
現在你只要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清楚。”
聽到只用進學習班,陳方軒松口氣。
陳方軒飽經世事滄桑,解放前和解放后,都數次跟這些人打過交道。
解放前,那些穿黑皮的,對他這種開裁縫店的,輕則一頓打罵,訛詐幾塊大洋。
嚴重一點的,投到大牢里,等家屬拿大洋來贖人。
解放后,人民當家做主,風氣為之一正。
打罵和訛人的情況全都沒了。
但是對待他這種犯了事兒的,臉色肯定不會好看。
陳方軒現在竟然有一種如沐春風。
這位同志人還挺好的,對待他就像是對待親人。
“商崇厚是我的老顧客了。
在解放前,他就在商貿公司工作,據說祖上是開大商鋪的,解放后,他的父母和兄弟都離開了京城。
只留下了商崇厚一個人。
這人也是怪,不結婚生子,卻喜歡跟年輕女人拉拉扯扯。
出手也很闊綽。
您也知道,這年頭京城沒幾個穿旗袍的了,所以我對這位老顧客格外珍惜。
前陣子”
陳方軒的講述跟商崇厚的交代一模一樣。
當初陳方軒面對李愛國的詢問,因為不想得罪商崇厚這個老顧客,再加上擔心旗袍要是有問題,說不定得退錢,才會隱瞞下來。
聽到這里,李愛國心中一陣唏噓,陳方軒簡直是鉆到錢眼里了。
要是當初他交待出來,那么也不會白白的挨了一槍。
商崇厚在發現機務段專案組因為旗袍的事情盯上他之后。
就派劉春花,到裁縫鋪里干掉陳方軒,并且銷毀記錄。
劉春花來到裁縫鋪里,借口要查看制作旗袍的底賬,陳方軒雖覺得奇怪,可是考慮到商崇厚那人比較怪,也沒多想。
就帶著她來到二樓,將賬目拿了出來。
劉春花趁著陳方軒不備,用絲綢遮住槍口,從背后對他開了一槍。
因為她沒用過槍,所以并沒有命中陳方軒的要害,見陳方軒倒在椅子上,還以為已經死了。
撕掉記錄,慌里慌張從后院逃跑,被陳雪茹發現了,這才有了后來的事情。
核對完情況,李愛國又問了幾個細節問題,確定再沒有疑點后,讓周克將筆錄交給陳方軒。
“老同志,你在這里簽上名字,等身體養好了,就能出院了。”
陳方軒聽到這話如釋重負“謝謝你,小同志。”
他簽上字之后,將筆錄遞還給李愛國,突然問道“對了,小同志,你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等下次你到我們裁縫店做衣服,我一定會給你打個大折扣。”
周克聞言,臉色頓時古怪了起來。
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扭過頭去。
憋得太難受了。
今兒他也算是開了眼了。
李愛國神情坦然“我叫李愛國,是火車司機。”
“李愛國”
陳方軒仔細品味片刻。
他的面色,一剎時地變了灰色了,驚得差點從床上掉下來,失聲說道“你就是俺家雪茹的相親對象”
好家伙,震驚得連老家的話都干出來了。
陳雪茹曾告訴李愛國,她老家是大蔥省的。
“對,就是我。”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