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行車回到京城,李愛國身負包乘組重托,騎著自行車來到了陳記裁縫鋪。
今天在木材廠工作的大嫂趙慶芳休班,一大早就來到了裁縫鋪里。
嘴上說著幫忙,其實是記掛著跟張裁縫嘮嗑。
自從動了想撮合張裁縫跟陳方軒的的心思,趙慶芳就經常到裁縫鋪里轉悠。
張裁縫別看平日里不太喜歡說話,整天蹲在縫紉機前忙活,但是對趙慶芳卻格外的熱情。
每次見到趙慶芳都會去隔壁點心鋪里買幾塊點心。
雖說不值啥錢,卻正中趙慶芳的喜好。
兩人很快就處成了好朋友。
“慶芳啊,來嘗嘗這個。”張裁縫送走最后一個客人,從兜里摸出一個大白兔奶糖遞給趙慶芳。
“哎呀,張姨,你對我真好。”趙慶芳的肚子逐漸大起來,正是懷孕的時候,嘴巴很饞。
她接過奶糖,剝了糖紙塞進嘴巴里,腮幫子鼓鼓的,也不耽誤小嘴嘚嘚“張姨,你對我咋那么好呢”
“我就喜歡你這種性子,有啥說啥。”張裁縫輕輕咳嗽兩聲,若無其事的說道。
趙慶芳聽了這話很高興,扶著腰坐在椅子上“還是張姨你識貨,不跟我家行甲似的,自己是個悶葫蘆,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嫌棄我話多”
“對了,最近你家行甲怎么樣了”張裁縫拎了茶瓶,倒上一搪瓷缸子茶水,遞給趙慶芳。
“謝謝張姨。”趙慶芳將搪瓷缸子放在桌子上,眉開眼笑道“行家自從跟了那個工程師,每天都能跟工程師一塊吃飯,人家那叫專家灶,里面有大肥肉咧。”
“是嗎你家行甲真厲害。”張裁縫眼中一道厲色一閃而過,咳嗽兩聲笑道“行甲沒告訴你,那工程師叫什么名字他們的實驗室在哪個車間”
“這個倒沒有,你也知道的,行甲不喜歡我問他的工作。”趙慶芳神情有些郁悶“其實就他們搞的那個啥玻璃鋼,也是行甲喝醉酒后,才告訴我的。”
“你啊,得小心點。”
“為啥啊,張姨。”
張裁縫見趙慶芳神情緊張起來,停頓了片刻,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姨是過來了,對男人太清楚不過了,他們要是有啥事故意瞞著女人,肯定是想干壞事。”
“不能夠我家行甲是老實人。”趙慶芳聞言松口氣。
得意的說道“去年行甲收了個女徒弟。
你不知道呀,那小姑娘長得跟大蔥似的水靈,整天跟在我家行甲身后,師傅長師傅短的。
有事兒沒事兒還往我家行甲身邊蹭。
我家行甲嫌人家煩人,將小姑娘調到了別的車間。
你說說,這樣的木頭腦袋,有啥好擔心的。”
張裁縫翹起二郎腿,說道“你千萬別大意,我聽說工程師里面也有女同志。那些女人可都是讀過大學的,有知識有文化,還會詩詞歌賦啥的,對男人吸引力大著呢”
聞言,趙慶芳的臉色驟然變了。
“行甲文化不高,卻很喜歡讀讀詩啥的,我每次都罵他是老母豬戴眼鏡假充斯文。
以前行甲什么事情都告訴我,現在每次我問實驗室里的事情,他卻遮遮掩掩的。
不會是真有別的女人吧”
張裁縫見趙慶芳已經被她帶到了溝里,沒有繼續說下去,以免引起懷疑。
懷疑的種子已經種下,那么接下來只等著生根發芽就好了。
想起這事兒,張裁縫心中又有些郁悶。
本來此次乘船回到京城,她只需要將死鬼丈夫的骨灰想辦法偷走,再找到那個害了丈夫的人,想辦法幫丈夫報仇,就會永遠離開這個傷心之地。
誰承想,等來到京城。
那些人出爾反爾,一定要讓她完成任務,才愿意給她幫助。
或者說,在將她送回內地前,那些人已經計劃好了
張裁縫在解放前也是老手了,甚至在敵人系統中還很有名氣,要不然也不能在京城解放的時候,獲得出海的機會。
她坐著小舢板回到京城。
好容易混進裁縫鋪等待機會,花了兩個月的時間,鎖定了玻璃鋼。
趙慶芳卻是個不中用的,足足半個月時間了,竟然沒能撬開行甲的嘴巴。
今天這一招使出去,也許距離完成任務就不遠了。
張裁縫的心情逐漸好起來,決定等下班后,去看看那個死鬼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