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拉娣早就習慣了,也不在意,跟那幾個男工人嘻嘻哈哈了兩句。
李愛國對此也見怪不怪,這年月民風確實保守,但是僅限于小姑娘。
像梁拉娣這種結過婚的婦女同志,還是放得很開。
也是,在這個沒有二人大電影的年代,很多小青年就是靠著這種原始粗俗蠻荒的語言,完成了最初的啟蒙。
梁拉娣的師傅是八級機修工,名叫曹文山,很憨厚的一個中年漢子,他臉上和手上沾滿了黑乎乎的機油污漬。
“師傅,這是我們大院的鄰居李愛國同志,他想讓你幫忙在鋼管上切個圓口。”
聽了梁拉娣的解釋,曹文山接過鋼管,手指頭在橫截面摸了摸,贊嘆道“這玩意可是個好玩意,比拖拉機的傳動軸還要結實。”
“曹師傅,有難度嗎”李愛國說著話,從兜里摸出一包煙,遞了過去。
“誒誒誒,小伙子,這不合規矩。”曹文山擺擺手,看向李愛國說道“我要是收了你的東西,就等于是干私活了。”
李愛國明白他的意思,將煙收了起來,將圖紙遞了過去。
“曹師傅,麻煩你按照圖紙改造鋼管。”
曹文山將圖紙攤在工臺上,只是看了片刻,臉色就嚴肅了起來。
圖紙上的尺寸標注得很嚴謹,甚至連幾何誤差、加工誤差、定位誤差,乃至于內應力都考慮到了。
“李司機,你這是要制造什么炮管子吧”曹文山皺著眉頭問道。
“老師傅,這您都能看得出來”李愛國好奇。
梁拉娣小聲說“李司機,曹師傅曾經參與過武器研發工作。”
曹文山擺擺手“拉娣,不是研發,我只是作為機修師傅,只是幫著那些研究員們完善生產工藝罷了。”
說完話,曹文山扭頭看向李愛國。
李愛國明白他的意思,將機務段整備車間的介紹信遞了過去。
看到介紹信上面的紅戳戳,曹文山這才點點頭。
“原來是火車配件啊,李司機,別怪老頭子我多事兒,這種東西不能隨便造。”
瞧,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要是李愛國沒有機務段的介紹信,這會估計已經被曹文山扭送到保衛科了。
有官方背書,曹文山帶著鋼管進到了加工車間內。
“正好咱們車間有一臺一百噸液壓車床,精度也足夠。”
梁拉娣緊緊跟在后面,走到一半,又回頭看向李愛國,歉意的說道“液壓車床是車間的寶貝疙瘩,師傅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操作,你在外面等一會。”
李愛國能夠理解,便坐在車間里跟一幫機修工嘮起嗑。
足足半個小時后,曹文山帶著鋼管出來了。
“這玩意還真是夠硬的,比炮管子都要結實。李司機,你測量一下,瞅瞅是不是合用”
李愛國也沒推辭,用游標卡尺檢查了一遍。
不得不說,八級機修工的手藝就是不一樣,尺寸十分完美。
“曹師傅,這次真是謝謝您了。”
曹山師傅擺擺手“用不著,拉娣剛才告訴我,昨天發生的事情了。你算是幫我們工人出了口氣,這點小忙我理所應當幫。”
“那個徐主任身為糧站的領導,沒少為難我們機修廠,上個月我家老婆子去糧站買糧食,還被他用陳糧坑害過”
聽完曹師傅的解釋,李愛國啞然失笑。
看來咱路見不平拔刀,管了一件閑事,還算是做了正確的事兒。
此時已經到下班時間了。
帶著鋼管子,李愛國騎著自行車載著梁拉娣準備回四合院。
走到廠門口,遇到了南易和馮春柳。
“李司機,拉娣,你們的事兒辦完了”南易打招呼。
梁拉娣道“南易,你們跑我們廠來干什么。”
南易指指身邊的馮春柳說道“我以前在咱們廠食堂有個徒弟。春柳妹子今兒是來相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