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響起一陣轟鳴,緊接著,細密的雨點從天空落下。隨著時間的推移,雨水傾盆而下,淋淋瀝瀝的落在大地上。
烏云密布,只有幾縷微光,透過陰沉沉的云層縫隙灑落在了窗布上。
正廳,噪雜的聲響一掃而空。
白影們生動的姿態神情就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視頻,驟然僵滯在了一瞬間。接著,在同一時刻閉上雙目,跨著整齊有序的步履,向著外邊離去。
直到最后一道影子消失在視野內,曾默堯猛然如決堤般的松懈,恍如癱瘓似的不顧形象倒在了椅背上。
死寂蔓延開來,曾默堯遲遲沒能緩過神來,實在是這次的遭遇比蹦了一晚上迪還要刺激,中途好幾次他昏昏欲睡,倒下了還要被白影扶了起來繼續噓寒問暖。
真的太折磨人了,他必須要趕緊離開這個副本。
不然他絕對會倒霉死的。
曾默堯哆嗦著撐在扶手上,四面八方傳來的涼意不斷試圖入侵他的軀體,此時此刻不用多想,他身體的溫度肯定凍得驚人。
憑借著意志力撐到現今,曾默堯站著都感覺一陣輕飄飄,像是腳下沒有踩到實物,難以維持平衡。
他僵硬地扶了扶酸痛的腰背,目光從座位上新出爐的死尸上一一望過去。
比起昨日的慘狀,發現夜晚死亡機制的眾人顯然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但即便如此,還是有玩家沒有逃過荊棘的攻擊。
不過如果是按照每個座位必定會有一個被鎖定的目標的情況來看,這次四個座位缺席了兩位玩家,也就是有兩名玩家逃過一劫。
不知道是找到躲開死亡機制的線索還是使用了道具。
不過一切都與曾默堯無關,自從昨天有意結交玩家們卻被避之不及便能看出他情況不太妙。
就算有那些東西,也很難有人愿意和他交換,戒備他還來不及呢。
一道黑影從眼前一劃而過。
“又是你啊。”曾默堯把手中的生物拉到眼前,無動于衷地看著對方使勁掙扎。
他松開了手,“別再找過來了。”涼涼地瞥了一眼又想撲來的烏鴉,“信不信我把你烤了。”
烏鴉揮動的動作一僵,“啪唧”一聲摔到地上。
烏黑濃密的羽毛中,那雙黑漆漆的小眼珠閃爍著細小微光,眼也不眨地望過來,幾聲微小的鳴叫,怪可憐的。
卻見青年絲毫不領情,無論怎么叫喚全然無視了它,頭也不回徑直走出門。
無可奈何的烏鴉悻悻飛走了。
曾默堯心存余悸地大步流星地走在廊道上,這次是真的沒想太多,不過無聊自言自語,沒想到真給他試探出些東西來了,那烏鴉竟然真懂他的意思。
有種獨自唱獨角戲被人看到了的感覺怎么破好尷尬
前廳空曠無人,冷清寂寥,外邊的陰風不斷呼嘯進來,帶來一陣陣刺骨寒意。
突然,一只青白的五指扒在冰冷的椅角上。
隨著一陣細碎的窸窣聲,它不斷緩慢地往上摩挲的移動,最終“啪”地一聲,手指觸摸到了還殘留有余溫的木質椅背。
落下一團暗紅色的血跡,殷紅鮮艷,異常刺眼。
一道白影從木質椅子下爬了出來,隨著它的一舉一動,身上的皮肉、白骨、連至外衣竟都如脫皮一般脫落,露出一張布滿細密傷口的臉龐。
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空間中蔓延開來。
玩家手指緊捏著光滑玉墜,指尖發白。渾身止不住地顫抖,她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氣。
道具應聲而碎,幾道可怖的裂痕一下子爬上玉墜。
“咔嚓”
碎屑撒在了地。
然而她卻若無所覺,像是抓狂一樣細細撫摸著座椅,一遍又一遍,貪婪地吸取座椅的余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