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隨著一晚上的活動變得凌亂不堪,一縷縷散亂地散在她的肩膀上。金樺,也就是發覺曾默堯身上死氣的玩家,她昨天所抽到的是中平簽。
在和其它玩家交換過的線索中,這是一個不好不壞卻能保命的簽。
盡管得到這個信息,金樺依舊沒有放棄警惕,即便睡覺也隨身攜帶著道具。卻沒想到,這舉動真的救了她一命。
金樺有一對道具,墜玉和墜牌。墜玉能夠使她感受到死氣,亡人滯留的氣息。而墜牌則能夠讓她在必要的時候偽裝成死尸。
能夠活到現如今,兩者功不可沒。
然而,后者有個嚴重的副作用,一旦融入死尸中時間過長,她的思維便會逐漸變得混亂,連自己都分辨不出自己的身份。
現如今,墜牌她再也不敢碰了。而墜玉則已徹底損壞。
但金樺不后悔,這是破解死局的唯一辦法。
不
金樺忽地驚醒了過來,驚恐地連退幾步。她發現自己竟然不自主地朝前誠懇膜拜。這一晚上她完全沒有機會逃離,密集的影子中她無法動彈半分,她更不敢輕舉妄動。
而這竟導致她過分使用道具,已經半步與死尸同化。
不能這樣了,她得立即告知同伴這件事。
金樺咬緊牙關,努力忽視身上不斷傳來的痛楚。雖然她已經盡量避過致命的要害,但還是不免被荊棘刺傷,如今傷口正在發炎。
她踉蹌著向外走去。
推開了眼前的門扇,曾默堯向前邁步,一道身影順勢映入視野里。
曾默堯頓了頓,有些驚訝“你怎么起的這么早”
對面高挑的身子一動,可曾默堯卻等不了對方的回復,一整晚沒睡的后遺癥很明顯,困意逐漸占領他的意識,甚至開始出現幻覺。
曾默堯揉了揉眼,他好像看到了對方手中抓著什么,好像是皺的跟橘皮似的臉。
眼花太嚴重了吧。
事不宜遲,他得趕緊先補個覺。
“等會我們再聊吧,先讓我補個覺。”曾默堯打著哈欠,耷拉著眼皮,和身前的人插肩而過。
少年站在原地許久,緩緩過轉頭。
他走到床沿邊,不聲不響、不加掩飾地凝視趴在床上的人。青年肌膚極白,半邊臉的紋路已然蔓延至脖子上,夾雜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妖異。他的呼吸平緩而有規律,沉浸在睡夢之中。
悄聲無息之間,一只手漫上白皙修長的脖頸。
似乎只要那么一用力,身下的人就會一命鳴呼。
耳畔不斷傳來喧鬧的聲響,人皮面容不斷在催促他。“快殺了他,快快快現在正是合適的機會啊快快”
白洛不疾不徐地捏緊了手中的物件,隨著它一聲聲痛斥,聲音慢慢變弱,直至不敢再言語。
人皮面容憋屈地瞅著他。
白洛這才分給它些眼神。“別教我做事。”
等待著輕緩的腳步聲逐漸消失后,曾默堯驀地睜開眼,有些迷茫地東張西望,空無一物。
但他好像感覺到了危險。
再一次確認周圍環境是安全的,曾默堯重新閉上眼,陷入了沉睡之中。
凌晨的落雨并未持續至早晨,然而天際依舊一片灰暗沉悶,光線全被厚實的云層遮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陰涼的氣息,四處遍布水泊。原本該在空中翱翔的黑影不見蹤影,只剩一片寂靜。
“果然是那些荊棘。”
黃毛神情難看地檢查著尸體,對方手臂其上方一塊塊被捅出的血洞異常駭人,然而更為可怕的是其中倒刺的痕跡。可想象這名玩家死前該有多痛楚。
不是一次性致死,直逼酷刑的折磨,讓人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