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如同泥潭般的液體并不深,堪堪達到了小腿的高度。黏稠的泥漿浸泡著腿,隨著他們的動作,水面不斷起伏,一道道大小不一的波紋蕩漾開來。
波紋像漣漪一樣向四周擴散,迅速地傳播開去。曾默堯注視著波紋,看不到它們的盡頭,仿佛這片泥潭的邊界無法被觸及。
“這里是哪里”
曾默堯聽到白洛問他。
曾默堯也不知道,不過人家好歹也是救了他,他還是認真地四處觀察了一遍才回答“如果沒猜錯的話,我們是在神像里。”
白洛“”
兩人對視幾秒,曾默堯神色淡定的仿佛沒感受到自己的話有多多余,打著哈哈道“我們先找找怎么出去吧。”
白洛神色很是難以言喻看著他。
望著朝前而行的背影,曾默堯摸了摸鼻子。
他跟了上去。
二人不知走了多久,每當以為走到邊際的時候總會感到更加的遙遠,腳下的路像是泥濘的泥土混合著水,讓人仿佛踩在軟軟的泥糊中。
曾默堯感到有些精疲力竭,便喊了聲暫且休息。
果然盲目行動是不行的。
走了這么久,什么進展都沒有就說明了這點。只是單純地用行動去找“出口”顯然很不實在。
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沒有食物、沒有生物,甚至什么鳥影都見不到,養足精力便顯得很重要,他還是先休息一下。
曾默堯抬起頭,“你怎么不坐來,”他大方地拍了拍旁邊的位置,“小白,坐這。”
自從被白洛救了后,曾默堯自認他倆關系親密了不少至少在對方恢復記憶前,他認白洛當過命好兄弟了。
再喊全名多生疏啊,小白一下子就拉近不少距離。
曾默堯自認完美。
少年身影站得筆直,聞言微微垂頭。
當聽到后半句,白洛微不可查地一僵,茶色的碎發輕輕搖晃著,幾縷頭發擋住了他的臉頰兩側,使他的面容只能隱約可見。
曾默堯以為他在害羞,連連招呼對方坐下。現在的情況其實并不樂觀,曾默堯不愿意泄露內心的焦慮,便隨口說了句話轉移注意力。
“你怎么來了不是還在睡覺嗎”
他記得自己走前,對方還在被窩里睡的很熟。
“不是我自己來的。”白洛輕聲說,“我醒來的時候就在神龕外了,我本來想回去的,但我看到你飛在了空中”
后面的話不言而喻。
曾默堯“”謝謝你提醒我了啊。
這場對話沒讓他有多少緩解,反而更加的焦慮不安。曾默堯閉口不談,過了一會忍不住又說“你認為,這里的出口會在哪”
白洛頓時看向他。
曾默堯扭過頭,以為對方有主意“怎么說”
白洛沉吟片刻,“在你身上”
曾默堯“我身上”
白洛點頭“你可以劃開一道門,然后我們就能出去了。”
曾默堯悶笑了起來,隨即“咳咳”幾聲道“嚴肅點,別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