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輕咳了一聲,“不是警察,你是青酒嗎”
熟悉的聲音,赤井秀一臉色一變,在起身看見來人的真實面目,瞳孔猛的一縮,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
蘇格蘭
蘇格蘭見赤井秀一神情有些難看,便站在原地,攤開雙手,示意自己真的沒有惡意。
“我沒有武器,我不是來”
蘇格蘭的聲音戛然而止,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天上困住月亮的烏云散開,銀輝似的月光鋪灑在大地上,他似有所感的側頭,光影交錯間,在右前方的路口處,一個沉寂的人影走了過來。
空氣中仿佛多了一股肅殺的意味,那人的銀白長發竟比溫柔明亮的月光還要惹眼一些,黑色的大衣為他添了一絲冰冷凌厲的禁欲氣息,禮帽下一雙深邃的幽綠眼眸冷漠的注視著他們。
蘇格蘭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大腦深處瘋狂的叫囂著,琴酒他就是琴酒
赤井秀一抿著唇站在一旁,手槍就放在腰側,如果暴露了,他必須得離開組織。
他愿意留下來善后的原因,除了不想拋棄自己在組織里的地位外,也是因為他賭宮水琴在臨死之前沒有把他是臥底的事,還有和波本交易的事,告訴琴酒。
琴酒和蘇格蘭擦肩而過,像是直接忽略了他,赤井秀一壓下眼中的震驚,琴酒沒看見蘇格蘭
說是蘇格蘭,但又有點不像,跟以前的他判若兩人,發生了什么
然而琴酒徑直向著他走來,赤井秀一身體緊繃,極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拿槍的的手,他要在琴酒面前,把自己摘得干凈一點,畢竟現在的他,理論上還不知道宮水的真實身份。
“是我的錯,”赤井秀一不再在意蘇格蘭的存在,適時的做出一副凝重的神色,“我收到了波本在新宿區出現的消息,但是因為那兩個武裝偵探社的人,轉移了我的注意,所以我讓宮水去調查波本的行蹤”
赤井秀一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與琴酒的視線對上,竟一瞬間忘了自己剛剛想說什么了,他從來沒有見過琴酒這樣的眼神,幽綠的瞳孔黯淡得如深潭一般沉寂,無聲的寂寥和壓抑的悲傷仿佛也混入其中,流露出了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
在擦肩而過的瞬間,赤井秀一的心臟緩慢的跳動著,他不自覺的握緊了手,從眼角的余光中只看見了銀白的發梢一閃而過。
空氣中有著難聞的味道,宮水琴的尸體安安靜靜的躺在黑色的垃圾袋上,紅色的發絲失去了光澤,身上的橘色外套混著身上快要凝固了的血跡,顯得臟亂不堪,就像是一個被丟棄的,破爛不堪的人偶娃娃。
琴酒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手在空中停頓了片刻,隨后他彎下腰,用指尖一點點的蹭去了他臉上的污跡。
在未來,宮水琴原本會在三年后,因為組織和其它敵對勢力產生的沖突,悄無聲息的死在美國,連尸體都找不到。
所以他才同意了宮水琴回到日本的要求,但是未來不可改變。
每一次改變,迎來的都必將是更加悲慘的未來。
是這樣嗎大概是的。
琴酒的眼中掛上了一抹嘲諷的冷笑,他低下頭,對著宮水琴的尸體說了什么,只是這聲音太小,像是被揉碎進了風里。
然而下一秒嘩啦啦
不是下雨的聲音,也不是流水的聲音,而是赤井秀一咚的一聲跪在地上,捂著臉,血液從指縫間拼命涌出的聲音。
血液像雨點一樣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
赤井秀一震驚的瞪大眼睛,他捂住臉,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只要一吞咽,就好像是在喝自己的血一樣,他被迫的低下頭,任由血液從破開的臉側涌出去。
一根頭發絲一樣細的絲線,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琴酒的手上,鋒利的絲線在他手上乖巧得可怕,一點都沒有傷到琴酒。
琴酒松開手,任由絲線落在那灘血泊之中,他垂下眼眸,聲音沙啞,“把所有的痕跡處理干凈。”
“”
赤井秀一說不出話來,他只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琴酒用宮水琴手中的絲線“處決”了他,不足以致命,但是選在了最明顯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