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霖這兩天被打臉打得臉都腫了。
他在編微博時一心想著,只要這次擺平了公關,就能接任會長之位,急功近利之下哪考慮了那么多
什么r、cr、露天全息投影,他又不是學這個專業的,更不會清楚全球在這個領域的研究到底進行到了哪一步。
他只是看過科幻電影,也聽別人說過這些詞匯,想當然地拿來用了。
華交大是高新科技的搖籃地,許多領域的研究都走在世界前列,何況全息投影術已經是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提出來的老東西。
孫霖怎么也沒想到,這都過去八九十年了,現代科技距離真正的全息投影,竟然還有那么長的路要走。
這倒不能說是他無知。在現在這個時代,科學的腳步不斷向前,探知的原理也越來越趨于復雜,很多時候,并非是民眾愚昧好騙,而是科學家們很難找到通俗易懂的語言,向大眾科普他們研究出來的、或正在研究的東西。
就算他們想要解釋,光是一條晦澀難懂的嚴謹標題,就足以勸退大部分人。
這就導致了科技信息差的產生。
有些東西,人們以為可以看見了,或者已經在影視作品里看見了,覺得司空見慣、覺得這就是觸手可及的“未來感”
但其實它們離我們的生活,還有很遠很遠。
孫霖現在就是很后悔。
他把公關想得太容易了,以為只要會科學地胡扯、把公眾們忽悠過去,就能萬事大吉。
他僥幸忽悠成功過一兩次,沒有被質疑,便自信心膨脹,想到什么厲害的黑科技覺得能用,就敢這么往外說。
他要是能穿越回幾天前,必定要狠狠打那時得意洋洋寫微博的自己兩個大耳刮子,再刪掉那些鬼話毀尸滅跡。
可他畢竟無法穿越時間,他只有連夜去翻查這個領域相關的各種學術論文、資料,力圖找到一個穩妥的“真全息”方案,讓他先前發布出去的鬼話看起來靠譜,圓上這個謊話。
但越是去了解,他就越是想打自己耳刮子。
對這個領域了解得越深,就越能明白“真正的全息投影”在技術上到底有多難。
他想不出解決的辦法。
這門技術自1947年被提出以來,有那么多研究者前赴后繼絞盡腦汁撲進去,他們至今都做不到,孫霖豈能在短短幾天之內做到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網上鄙夷華交大官博吹牛的是一部分,懷疑華交大的學生們“有問題”的人更多。
那么多人在體育場圍觀“表演”,卻幾乎沒有人的表情是“驚訝”,難道這么多在場的學生,全都是謝銘和劍修的托兒嗎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覺得這是正常的。
這在普通人眼里就很不正常
華交大多年來的異象、怪談層出不窮,這究竟是一所什么樣的大學
每年六月畢業季通宵不停歇的“打雷”,該不會真是這里的師生在渡劫吧
孫霖孫霖感覺自己要涼了。
華交大的秘密要是栽在他手里,別說學生會主席的位子坐不上,他恐怕還要被校方記過、懲罰,甚至被上頭追責。
是上面不想讓普通民眾和外國勢力知道這樣一所修仙大學的存在,華交大才會大隱隱于市這么久。
他這個簍子捅的萬一真的鬧到上面,連學校都保不住他。
他對著電腦的臉都是木的,雙眼發直,指尖發麻,很想努力思考,腦中卻是一片空白。
云中子輕輕在校學辦的門板上叩了三聲,還是平時那副笑意溫和的樣子,聲音聽起來竟然還關切地挺真誠
“少年,你還好么”
孫霖頹喪看他一眼,眼中無光,“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云中子走進門來,安撫似的、友好拍拍他的肩,然后在他對面坐下。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在我們物理學領域,有一個很出名的科學假設,叫做拉普拉斯的惡魔。”
孫霖不明所以注視著他,眼神遲鈍中帶著點茫然。
云中子道“1814年,法國物理學家拉普拉斯提出,這世上或許存在一種智慧生物,它知道宇宙中從最大天體到最輕原子的位置和動量,能使用牛頓定律推算出整個宇宙的過去狀態和未來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