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本來是覺得他很搞笑,做個夢就把他氣成這樣,但是哭的又太悲慘了“一場夢而已,那里就值得你跑回來找我哭訴。難道要我派人去唐明皇的陵墓當面斥責他荒淫無恥、任用奸佞、罔顧人倫不堪為君么”
“我要”林玄禮斬釘截鐵的表示自己的憤怒,然后蜷成一大團吭吭唧唧“在夢里過了六十年啊,嗚嗚嗚嗚,是那種一天一天過去,全靠打坐練功打發時間的六十年,幾萬多天,我都快瘋了嗚嗚嗚,今夜六哥打算召幸誰啊讓她回去,我要來爭寵,我太想你了。”
趙煦揮揮手示意內侍們拿走桌上堆積如山的奏書、地圖、官員名單、遼國對西夏的情報“拿壺酒來。白天哄了兒子,晚上哄哄你。”
林玄禮雖然政治敏感度降低了很多,還是沒說弒君那件事,也沒說慕容復的身份,剩下的都說了,從溜出府邸被徐太尉軟禁開始說起,選擇性忽略吃掉了五哥。
趙煦“該殺。這昏君,養出這樣權臣。你這個夢做的真詳細。”
“這才哪到哪兒,后面還長著呢”林玄禮也沒說暴力弒君,就只說到他苦心修煉,皇帝隔三差五就把自己叫出去當眾侮辱,只好裝瘋沖所有人扔泥巴,徐太尉也是深夜來侮辱他。
趙煦又心疼又好笑“倒是個會打人的武瘋子。你怎么想的”
“裝瘋賣傻就要出其不意嘛。”說到最終殺了徐太尉,也就沒人再敢侮辱他,但李衡娘已經被昏君逼死,之后就一直在府里一個人呆著,除非朝廷用得上,叫出去當個打手這部分是真的。哀怨的靠在官家身邊“夢里我連一個能抱一抱,能說心里話的人都沒有。太苦了。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想見哥哥。就跑回來了。”
趙煦真覺得這個夢太可憐了,這要是個古人,沒什么建樹可以翻頁。但自己這個蠢弟弟,又愛熱鬧,又粘人,還有點要面子。又伸手摸了兩下“總歸是一場大夢,或許是神仙點化,叫你有所悟。今夜就在這里留宿,睡醒了還能看見六哥。往后在京城里呆著,沒天大的事就別出去了。”
官家是慣性失眠,林玄禮則是內力充沛不需要也不想睡覺“等我殺光星宿派,就回京城來安安穩穩過日子,再也不想出遠門了。”
“好極好極。”趙煦興致勃勃的說“等收復失地之后,哥哥帶你去泰山封禪。”
林玄禮裝作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太好了何其有幸”才沒有,自從宋真宗封禪之后,封禪的格調就掉的很低。
喝著酒東拉西扯,吃點熱騰騰的小湯圓、小餛飩做宵夜,還有鮮香酥脆的麻葉、馓子。
“六哥,你要不要學些內力心法可以強身健體,固本培元。”
趙煦對此毫無興趣“我又不是你,先天不足,又憂思成疾。哪有多少元氣可供運轉,又沒一兩個時辰拿來打坐修煉。朕哪有時間可消磨呢”
林玄禮知道他就是不愿意打坐而已,寧可看書和陪兒女一起玩。
本想再勸,想起打通經脈時候那種異常的劇痛,比被人捅一刀還痛,恐怕他也受不了還要懷疑我害他。
見他轉動手腕,似乎有些酸痛,就伸手握住,依照經脈按摩,內力是一種神奇的東西,療傷時不講道理,什么內傷外傷、筋膜發炎、肌肉拉傷、骨骼斷裂都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