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該怎么遞出去,他甚至不敢想陸文州看見后會是什么表情,甚至是害怕陸文州的反應。
但他清楚這段婚姻一開始跟陸文州結婚的是時序,不是他。
他要想遇見陸文州的話比登天還難。
“陸文州。”他低下頭,手交握著,欲言又止“我說如果啊,就是我們暫時分開的話,會怎么樣”
陸文州垂眸,看著被自己握在手里的雙腳,襪子下,兩只腳緊張得腳趾扣扣,他以為時序指得是美國讀書的事,知道這家伙肯定已經做好了決心,至于為什么不愿意他過去陪讀,估計就是不想分心。
畢竟選擇出國讀研,是跟全球各地的求學者競爭,競爭性更具有挑戰,暫時的分開是必然,他自然能理解,畢竟當年的他也是心無旁騖才能闖出現在的成績。
要不然能單身到現在,直到遇見時序,再愛上那晚把他認錯成jack的時序。
見時序那么緊張的問自己,他好像又可以猜出為什么這家伙不愿意自己陪伴,一是他的角色不允許他抽出那么多的時間來全程陪伴,二是陪伴很可能會分心。
就好比他現在,把時序放在身邊即是偏心,也會分心。
“你是問我會怎么樣,還是問我覺得你會怎么樣”
時序聽見陸文州這樣的反問,剎那的,他自己先紅了眼眶,抿了抿唇,別開臉,眼神躲閃,克制著喉間忽然上涌的哽咽“我”
我字停頓了好幾秒,在很復雜的情緒間,不經意對上陸文州溫柔等待的視線。
忽地,眼淚刷的就繃不住了。
“我會不舍得咯。”時序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聲線,扯了扯唇角,想讓自己看起來像是在說玩笑。
“嗯,我也一樣,會不舍得。”陸文州往前坐了些距離,手放在時序身側,輕輕拍著他的屁股,像是在哄他,見他哭成這樣笑道“不是你問的問題嗎,也是你不讓我陪你,怎么自己哭成這樣。”
時序聽到這句話更是繃不住了,他彎下腰,用力抱住陸文州,徹底哭了出聲。
是啊,明明是他問的問題,明明是他要做的決定,為什么自己要哭成狗一樣。
是他要給自己定的那么高的目標,是他想要以時序的身份站在陸文州身邊,那這些就是他需要獨自面對的。
要不然就干脆把自己當成時序,就跟在陸文州身邊。
可是
不行啊。
“那我陪你去”陸文州把時序從桌面抱下來,放在自己腿上,見他哭成這樣,雖然這次不是自己弄哭的,但他也不想看見時序哭。
如果時序需要他陪,那他真的會在這兩年里推掉所有工作。
錢什么時候都可以賺,少賺兩年不會怎么樣,但是陪伴的時間只會一年比一年少。
“我自己可以的。”時序抱著陸文州的脖子,悶聲回答。
陸文州玩笑道“你就不怕這兩年我身邊會有其他人”
時序腦袋嗡的一下,表情瞬間變了,他愣愣的抬起頭,慘了
陸文州見懷里的小祖宗臉煞的白了,意識到自己這個玩笑大了,摸摸他后頸低頭抱歉哄道“開玩笑的,我身邊不會有其他人,我們可是合法的,證都領了,我等你回來。”
時序垂下眸,將腦袋枕在陸文州的肩膀上。
離婚協議一簽就不是了。
他可以在兩年內拿到不帶陸文州光環的成績回來嗎
他又憑什么認為陸文州會在離婚后等他,萬一在他走后身邊真的有人了怎么辦,這樣的男人排隊想求婚的都得繞整個地球。
“陸文州,你相信我會一直愛你嗎”他將手臂環上陸文州的脖頸,把臉埋在肩頸,聞著這道自己已經無比熟悉的香水味,割舍的情緒愈發強烈。
“我當然相信。”陸文州低下頭。
這晚的話題最后終結在了一道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