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國公神情擔憂,對崔舒若倒有對阿寶和趙平娘時的偏愛關心。
崔舒若盈盈一笑,美目盼兮,“阿耶看我今日精神正好,可見昨日不曾有大影響。”
“那就好那就好。”齊國公大笑著飲了杯酒,“回頭我命人從庫房里送些補品給你,我們齊國公府的女娘可不講弱不禁風那套,你阿姐就是武藝嫻熟,尋常學個十年八載武藝的人還未必能打得過她呢。”
齊國公看似隨意提起了趙平娘,何嘗不是在表明他的態度。他不介意女兒參與他們的商議,沒見到他既推崇羅良郡主諸明月,又嘉許大女兒練武么。他是在隱晦的提醒這些謀士們,別對崔舒若指手畫腳。
能坐在這里的沒有傻子,崔舒若聽出來了,馮許聽出來,就連家將們都聽出來了。
崔舒若輕輕撥弄披帛,免得不小心壓到,她仿佛不經心,卻在克制唇邊險險揚起的笑意。
而馮許好好一個白面美髯文士,硬生生把臉給氣黑了。
齊國公在最上首不動聲色地把所有人的反應都收入眼中,他夸完趙平娘,重新問起了崔舒若,“既然算此事對你無礙,接下來的時日,船只停靠何處碼頭,可否卜算
現今胡人猖獗,我們行水路消息閉塞,若是一個不慎,恰恰往胡人的地盤去了,只怕先頭那只船便是我們的下場。”
關于這一點,崔舒若是很愿意效勞的,她也在船上,她和眾人的安危一致。雖然知道趙家人將來會坐擁天下,可不代表他們不會歷經兇險,萬一真落入胡人手里,指不定她死了,他們活下來。
崔舒若還是得多為自己打算,何況現在利益相關。
她當即應下來,一副樂意效勞,不辭辛苦的做派,“自然可以,能為阿耶分憂,女兒不勝欣喜。”
“哈哈哈,生女當如二娘,”齊國公對崔舒若大加贊賞。
識眼色的人已經跟著笑起來,還有夸崔舒若的,唯獨是馮許臉上連笑都擠不出來。
崔舒若今日算是大出風頭,并且在齊國公府的勢力里,她擁有了等同于幾位郎君的權利。這一遭,崔舒若滿意,齊國公滿意,大部分謀士和家將面上滿意。
若是說有誰受傷的話,恐怕只有馮許了。
等到商議結束,眾人離開后。
馮許跟上了趙巍衡,突然和他打招呼,“三郎君,等等某。”
趙巍衡看見馮許也先是一愣,他對馮許說不上好惡,就是府里的謀士。雖說和崔舒若有爭執,但每人看法不同,君子面不合心合,能說出來就是好的。
故而趙巍衡對馮許還是挺客氣,嘴邊扯了點笑,“三通先生尋我可有何事”
馮許停下來,先對趙巍衡一拱手,然后才道“國公爺諸子,隨行去建康中,能主事的唯有三郎君一人。今日國公爺竟讓府上的二娘子公然參與商議,實在是于理不合。
您既是國公爺之子,又是二娘子之兄,闔該管一管。請您向國公爺進言,規勸一二。還有二娘子,您為兄長,可勸誡于她,女子該長于內宅,豈可拋頭露面,倘若傳出去,怎能不叫人議論”
馮許說的認真,他沒注意到趙巍衡的眉頭越皺越深,臉上的笑也漸漸淡去。
等他說完,看向趙巍衡的時候,就見趙巍衡面色不善,“馮許,這些話方才在堂上,你已向阿耶說過,阿耶不允,現在又私底下來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