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啞口無言,確實是很難反駁的理由。
崔舒若也不再耽誤下去,她既然是給百姓們施粥的,就不必打扮得太華麗,穿金戴銀什么的,就算了,簡簡單單的素色大氅,頭上不過是戴了幾朵絨花。
但她在齊國公府待了這么久,居移氣養移體,身上的郡主威勢早已與自己融為一體,她不用刻意做出動作表情,隨意一個眼神就讓人不敢造次。
故而雖穿得簡單,但身上的氣派是半點沒少,十分能鎮住人。
這也是為什么崔舒若要去的原因,齊國公在并州,趙巍衡在清掃丹恒的殘兵,目前樂東郡里,唯一一個算得上是齊國公府里能主事的人的只有她。
重兵雖可以維持秩序,卻不能定人心。
崔舒若有仙人弟子的稱號在外,齊國公讓她先行一步,未嘗沒有用來安定人心的意思。
既然明白自己的作用,崔舒若自然會好好的發揮。何況施粥是親手幫了百姓,確實能得到不少的功德值,對崔舒若自己而言,也是大有助益的。
她裹緊身上的大氅,坐上轎子往城門口去。
負責管施粥事宜的官員早早把棚子搭起來了,還有好幾口大鍋在不停地熬粥。不知道是不是齊國公的吩咐,這些粥并非清的只能見到寥寥即刻粟米的稀粥,反而是粟米與大米一塊熬制的,濃稠得很。
對于安撫樂東郡殘存的百姓,這一招確實好。不過,主要是得益于崔舒若當初那一場能多收割一次糧食的祥瑞,要不然齊國公即便想這么大手筆,也沒那么多糧可以揮霍。
而在施粥大棚的旁邊,是一群嚴陣以待的甲士。
他們的存在是為了防止百姓暴動,他們已經不知多久沒有嘗過米的味道了,若是爭搶起來,說不準就會突然喧嘩,將糧食搶走。畢竟誰也不相信,全城的百姓真的都能排上粥。
崔舒若到的時候,支起的大鍋已經熬得差不多了,正準備倒進足有半人高的大木桶里。
既然是為了給全城的百姓施粥,就不會只設立一處,由著百姓全排在一個木桶前。若真是那樣,怕是派到天黑都不一定能吃上三分之一的人。
直接是分作七八處,都端上大木桶,后頭的人一鍋空了,即刻再熬第二鍋。
崔舒若掃了一眼,每一處都排了長龍,一眼望過去竟然見不到頭。她主動走到中間的那一處,婢女用襻膊幫她綁住過長的袖子。
在崔舒若的示意下,負責施粥種種繁瑣事宜的青衣小官派雜役敲響鑼鼓。
“咚”的一聲,所有人都同時開始舉起勺子施粥。
百姓的碗一個接著一個的遞上去,不管碗的大小,總之一人舀上一整勺。但也并非沒有人吃完以后,想要換一個隊伍繼續派,再領一碗粥的。
崔舒若遙遙瞧見些熟悉的面孔,但她并沒有動聲色,直到一個頭發邋遢的壯年男子不耐煩排那么久,試圖把一個老人家擠出去時,崔舒若在心里默默催動烏鴉嘴。
眾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見到那個邋遢的壯年男子手里的碗突然就裂了,而且竟然一個踉蹌摔倒,方才他仗著年輕有力氣用來推倒老人的手不知怎么就骨折了。
邋遢的壯年男子抱著手疼得面色扭曲,蹲在地上哀嚎。
崔舒若揭開冪籬,跟荒涼破敗的樂東郡比起來,崔舒若仿佛散發著猶如日月般的光輝,將目及之處都照得亮堂起來。
加上舉手投足時天生的矜貴,還有驚人心魄的美貌,她還未開口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崔舒若輕輕一笑,如盈月,如螢火,像極了傳聞中的仙人弟子,似乎天生就在悲憫世人,溫和但極致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