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魏成淮似乎還在難過,崔舒若起了促狹的心思,若蔥白的柔荑輕輕勾起他的衣帶,纏繞成好幾個圈,本該是嫵媚的動作,但崔舒若做來,反倒是有幾分天真的姿態,可愈是如此,愈是將人拿捏得死死。
她檀唇輕啟,似乎是苦惱,又是挑釁,“萬一世子一不小心被蠱惑了,色令智昏,那可怎么好”
崔舒若不過是玩笑話,故意這般說,其實她怕的是自己太過能言善辯,說不準魏成淮真因此被自己影響選擇效忠齊王。
但此時并非什么苛刻的正式場合,也不必妄談家國,才可以肆無忌憚的捉弄人,暢所欲言。
魏成淮捉住崔舒若的手,他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崔舒若的,將那雙若柔荑的手盡數包裹。他靠近崔舒若,在她耳邊輕聲道“郡主說晚了,為了湊齊那些飴糖,世子他已經自賣自身,把人賣給她阿耶了。”
崔舒若耳朵發癢,還有些發熱,因為離得近,她甚至能嗅到魏成淮身上的氣息,不似一般武將總愛練武流汗,魏成淮喜潔,又是權貴,身上總是纏繞著近似皂角與男子撲面而來的灼熱氣息相交纏的味道。
好聞,但卻太有攻擊性。
崔舒若伸出雙手,正準備佯怒推開魏成淮,他卻先一步退開。
他真心傾慕崔舒若,也正是因此,不會有過于逾矩的舉動。
因情而生克制。
他退后了一步,兩人不至于離得太近,崔舒若靠在窗扉旁,看著他,正色了不少,“你真決定率領幽州,投靠我阿耶”
魏成淮點頭,他并不避諱什么,細細解釋,“而今胡人虎視眈眈,幽州多年征戰已無余力,自然也沒有了再戰之理。橫豎我也不準備逐鹿天下,投靠齊王確實是個好選擇,我阿耶當年投靠晉朝被罵沒有風骨,卻確確實實保了幽州百姓二十年安穩。
而且齊王治下賢能,頗類漢光武帝之仁德,如今勢頭正猛,投靠他不失為上選。我身后是幽州百姓,總該為他們籌謀生路,之前我便曾尋思過此事,但卻不了了之。
畢竟,不是誰都敢冒著風險與幽州交好,遑論是受投靠,在關鍵時出兵相助。我亦沒料到齊王如此有魄力,投靠他自然成了理所應當。”
“那你先前還故作為難,同我哥說要細細思量。”崔舒若知道魏成淮會想通,卻沒猜到他一開始就打著這樣的主意,畢竟他骨子里是極為清高自傲的人。
可細細一想,卻又能明白。他清高驕傲,卻不會用幽州百姓的性命來清高。
崔舒若方才說歸說,轉念間便清楚了魏成淮會故作猶豫的原因。
他清俊貌美,靜靜笑著望向崔舒若,“我不愿瞞著你,我既做著幽州百姓的主,便當為他們討最體面的活路。”
既然都要效忠,不如斡旋其中,多為百姓們要些好處。
不見趙巍衡都準備白送糧了嗎
其實魏成淮也是個狡詐的人,誰說少年將軍就要清正爽朗,能在沙場縱橫的主將各個心思詭譎,沒一個是愚鈍魯直的。
崔舒若自然也不會生氣,并州吃些虧也不算什么,能得魏成淮這么一位猛將,到最后都會成倍的賺回來。
故而崔舒若就是眉眼清淡的應了聲,“嗯。”
不置可否。
魏成淮突然望著她,意有所指的道“嗯,不過我確實也有私心。”
他笑得牙不見眼,只要長眼睛就知道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