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舒若頷首點頭,目光追隨,“嗯。”
一場比試下來,魏成淮毫無疑問拔得頭籌,甚至第二名同他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因為前頭魏成淮本不想這么出風頭,所以給旁人機會,只是堪堪輸他少許,可卻像是能追上,有期盼。偏偏不知道后半場他發了什么瘋,竟一反常態,出盡風頭。
齊王親自將彩頭贈予魏成淮,高興得合不攏嘴,甚至站在魏成淮身邊,當眾道“能得成淮,吾之幸也”
能被他如此夸贊的,迄今不過人,馮許、崔舒若、趙巍衡。
而今魏成淮是第四人,并且寸功未建。
要知道馮許當初可是冒著被世家圍殺的危險,跑去挑撥離間,讓收攏流民的政令得以實現,這才有了齊王的如此夸贊。直到今日,馮許出門都得小心,說不準何時就莫名奇妙被套了麻袋,亦或是潑天一桶冰水。
今日的彩頭是一塊令牌,意味著兩千驍騎營將士的歸屬。這可是份好差事,這才叫不少人都為之爭奪。但若是聰明,就該清楚那是齊王特意為魏成淮備下的厚禮,否則怎么不見趙巍衡與齊平永這些人下場一起比試
齊王就是要籠絡魏成淮,盡管你是幽州的世子,可我齊王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照樣把驍騎營劃出來給你管,叫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將軍。
魏成淮自然也清楚,他抱拳接過令牌,齊王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往后驍騎營可就歸你管了,莫要辜負我的厚望啊”
魏成淮眉宇堅毅,過于俊美的面容上瞧不出半分弱氣,反而有著將軍的英武神氣。他重重抱拳,“請齊王放心”
而后他轉過身,舉起令牌,掃視臺下之人,縱使還未開口,天然流露出睥睨的傲氣。這不僅源于他的身份,更是來自于他一身的本領,那才是在亂世安身立命,所到之處武將敬佩的本錢。
“我魏成淮今日領下驍騎營的差事,若有人不服,盡可來戰”他淡聲道。
在軍營里,最快讓人信服的法子,不是文官的迂回心計,而是直白的武藝與本領,打上一場,輸了就乖乖聽話。倒不是魏成淮多么狂妄自大,而是今日時機正好,立下威信,才能在并州的地界上站穩腳跟。
他是帶著幽州投靠了齊王沒錯,但不意味著在并州得夾著尾巴做人。
魏成淮走到哪里,都是那個驕傲且舉世無雙的定北王世子,少年成名的常勝將軍。即便是低了頭,那也只能是對齊王低頭,其他人便是癡心妄想了。
此言一出,不少人都躍躍欲試。
有些人還是察覺不出齊王的心意,總覺得魏成淮能拿下兩千驍騎營的將士是因為他贏了騎射,便以為自己只要能在武藝上勝過對方,說不定也有機會。還有些人,心里大抵是猜到自己打不過魏成淮的,但還想要一試,也許能趁著這個機會在齊王面前露臉。
不少將領都躍躍欲試,尤其是中低階的武將。
但任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的竟然是趙知光。
方才那個騎射第二名,臉面無光的倒霉蛋就是趙知光,甚至先一步射中靶心,結果被魏成淮直接一箭連靶子帶箭射成兩半的那支箭的主人也是他。
原本趙知光就不忿于齊王接連幾日對魏成淮的交口稱贊,結果還被狠狠打臉,心中憤懣之情早已遮掩不住。
偏偏還叫他注意到了不尋常的一幕。
魏成淮不管是先前射箭時也好,還是方才舉起令牌狂妄挑釁也罷,竟都曾將目光落在崔舒若的身上,崔舒若甚至和顏悅色的回望。
趙知光時刻關注崔舒若,更加清楚她之前去幽州的事,莫非二人是在那時候有了交集的
嫉恨與妒火在趙知光的心間回蕩,看向魏成淮簡直無比礙眼。
這才頭一個站了出來。
齊王也頗覺得詫異,但趙知光嘛,比試一二也好,免得叫他日日不知天高地厚,好好瞧瞧什么才叫真本事。
齊王即便是對趙知光關懷不及其他幾個兒子,可對他們幾個是什么成色都心中有數。趙知光的武藝可以,畢竟是他親自延請的師父,一招一式熬出來的筋骨,但硬要和真正的天縱奇才相比較,那就是癡人說夢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