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來,滿并州的將軍拎出來,能和魏成淮旗鼓相當的,怕是都沒兩個。
趙知光用的是刀,魏成淮擅長使的是長槍,但一寸長一寸強,他見趙知光的兵器是刀,干脆自己隨手從兵器架上拿了把刀,并不欺負人。
但對于趙知光而言,怕便是明晃晃的羞辱了。
趙知光還特意朝崔舒若的方向望了一眼,卻見她全神貫注的看著魏成淮,心中郁氣更是不平。
等到比試起,趙知光手一用力,毫不猶豫的占據先機,刀刃鋒芒畢露堪堪要砍到魏成淮身上,千鈞一發之際,魏成淮才堪堪動手一擋,叫趙知光怎么也砍不下去,咬牙到青筋浮起。
魏成淮并不以刀法揚名,但用起來駕輕就熟,大開大合之間,有趙知光沒有的霸道凌厲。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崔舒若只能看出魏成淮是占據上風的,但卻說不出個一二,趙平娘看得激動,卻也不忘崔舒若,于是開口解惑。
“四弟刀法精湛,可用刀講究的就是霸道,光拘泥于招式就先輸了半分。反倒是那位魏世子,看似簡單,其實每一招都正中要害,知光能和他打得有來有往,全是因為他有心留些顏面給知光。”
果不其然,趙平娘話音剛落,趙知光就被打下,半跪在地,而魏成淮的刀正好停留在他的脖子寸外。
“我輸了。”趙知光頹然道。
旁人都以為他是棋差一著,沒能及時舉刀反擊,可只有趙知光自己,還有他那發麻到險險握不住刀的手清楚,自己絕無余力。
魏成淮這廝,確實厲害。
魏成淮沒有勝者的目下無塵,他挪開刀,伸手把趙知光浮起,甚至提醒道“你一開始就紊亂氣機,用起刀毫無章法,自是不易勝。”
他已經說的十分委婉,什么叫不易勝,分明是不堪一擊。
趙知光自己也心知肚明,也叫許多動心思的武將退卻,敢上來的全是軍中有名的武藝高強的幾人。
然而,接下來魏成淮連挑戰十七人,無一敗績。
大家已經從一開始他放言的不服,到驚嘆,再到心無波瀾了。
先前輸的人也不必覺得丟人了,人家魏世子名副其實,是真的有本領。經此一戰,他在并州的軍中徹底站住腳,不論是哪里,都一樣慕強。
齊平永看著自己的表弟大放光彩也十分高興,趙巍衡搭住他的肩,“我說什么,叫你不必擔憂吧,憑成淮賢弟的本事,那些人聚一塊都不是他的對手。想叫他輸,怎么也得是萬箭齊發。”
齊平永自然清楚表弟的勇武,他自己武藝高強,可比起魏成淮還是稍遜一籌,但那么多人輪番打下來,還是叫他忍不住憂慮。
好在熬過了這一關,往后并州上下都不敢有微詞。
齊王也顯得很高興,他大手一揮,就決定晚間除了宴請魏成淮,還要在軍營中流水席,各個都大口吃肉
他一決定,在場的將士都舉起兵器,大聲叫好,熱鬧沸騰。
這一場宴席女眷都沒有去,畢竟宴請的全是將領,那可是大老粗,酒喝多了什么葷話都敢說,萬一沖撞了就不大好看了。
宴席之后,人人都清楚齊王有多看重魏成淮。他還經常把魏成淮帶在身邊以示寵幸,厚賞不斷。齊王仁德,厚待魏成淮的消息不僅在并州人盡皆知,甚至是在其他州郡也有傳聞。
他甚至不避諱的讓魏成淮一起和并州的將領文士們議事,在如何打仗的事上,魏成淮絕對能稱得上見解獨到,而且只要是胡人部族,他基本都交手過,對他們的排兵布陣都有所了解。
齊王真是越相處,越是如獲至寶般喜悅。
隨著魏成淮嶄露頭角,齊王的勢力也在慢慢壯大,他們商議著如何繼續吞并周圍的地盤。
而崔舒若其實不大管戰事,本來和她沒什么關聯的,奈何她一手辦下繡坊,又折騰出了烈酒跟棉衣,還帶著繡坊出來的女子在要緊時幫著馮許將大軍后勤的賬本算了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