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嚴小妹一再擔憂,偏偏她還不能出去。
好在最后崔舒若平安回來,但她情緒穩定,什么也看不出來,沒人清楚這回是否成了。只看寇府大張旗鼓的樣子,若是崔舒若沒成,怕就是其他人成了,她們再想混去自是更難。
畢竟各方勢力都做著一樣的打算。
等馬車徹底駛遠了,崔舒若才道“安下些心,不必擔憂,事情已成。”
她隨手撥弄這冪籬上的紗,輕聲笑道“還有些意外之喜呢。”
嚴小妹雖不清楚所謂的意外之喜是什么,但她無條件信任崔舒若,崔舒若說成,那事情就一定是成了,不需要任何細節的闡述。
她自己是舞刀弄劍的人,心思不夠細膩,也就無暇關注所謂的意外之喜是什么了。她現在擔憂的,是齊大哥那邊是否一樣順利。
這一點倒是嚴小妹多慮了,比起寇府的萬分兇險,接人去客棧要簡單許多,更不必說齊平永做事穩重踏實,極為可靠。
當崔舒若她們到齊王府勢力所設的客棧時,齊平永早已等候在此。
晉朝的公主和四皇子此時正乖順的坐在客棧的后院廂房,那是主人家的居所,平日不會有客人進來,能少許多風險。
也許是認為自己身處在外家勢力范圍下,十五六歲的公主看著不大忐忑,眉間門還有些皇室的睥睨傲氣,坐姿更是端正,舉手投足都彰顯良好的皇家教養,幾乎一眼就能將她和平民女子區分開來。
而七八歲的小皇子則像是白面饅頭一樣,面嫩的很,卻很識禮懂事,見到崔舒若這個救他們出火坑的人,就起身像個大人似的行禮謝她。
反倒是公主坐著不動,既戒備,又一身傲骨。
她原先確實有這個底氣,畢竟皇家的公主,尋常人投胎千次萬次都不一定能投上。
可惜,是即將亡國的公主。
崔舒若沒有急著和她們交談,更沒有強迫公主交出被她死死護在小腹的玉璽,而是招了招手,命人下了兩碗馎饦。
新鮮冒著熱氣的面片湯被端了來,湯底用的是雞湯,還未被端進來時,屋子里就有一縷鮮香若隱若現的盤旋在屋內。
這家客棧住的多是南來北往的人,不少北地漢子,故而不像其他地方,吃食都精致小巧。若是不讓這些漢子們吃口飽飯,怕是能把店給掀翻了。畢竟刀口舔血,好不容易才到了這,路上的驚恐情緒亟需釋放,一個不小心就成了靶子。
所以這里的碗,都足足有兩個手掌寬。
見慣了精細到只有半個巴掌大的銀碗玉筷的姐弟二人哪見過這陣仗
小皇子的肚子叫了一聲,卻沒有動筷,而是看向他的阿姐。
公主則一只手攬住幼弟,戒備的看著眼前的面片湯,即便她認為這些人是外家的人,可依舊存著警惕。
她到底是宮中長大的,有些敏銳的嗅覺,隱隱間門總覺得不對。
譬如,這些待她為什么不行禮,為什么對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會目露恭敬
可這些都找不到解釋,明明一直以來和阿娘心腹接頭的外家人都是在那,不該會認錯,而且確實將她們救了出來。
百思不得其解下,她只能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