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守衛也滿臉震驚,小聲的上去道“將軍,今日守城門的人里頭恰好有他們家的鄰居,確實是停靈多日,老人家走得不容易,當真要”
那寇府親信依舊不為所動,冷聲道“開棺”
魯丘直也是滿臉驚慌,他哭喪著臉,“將軍,我叔父他老人家辛苦操勞大半輩子,好不容易要入土為安,光天化日之下開棺,叫他魂魄何依您也是爺娘骨肉,求求您體諒則個。”
魯丘直聲淚俱下,加上一行人都哭得凄慘,連過路的百姓都跟著搖頭,慘吶,真慘吶。盡管圍上來的百姓多,可人家畢竟是手里有刀的,誰敢上前主持公道
不要命了不是
但指指點點也夠叫人心生壓力,寇府的親信將軍雖然仍舊堅持要開棺一看究竟,可心里到底不舒服,呼吸也急促了些。
最后,他忍不住大怒,拔出刀橫在魯丘直的脖頸之前,冷言威脅,“開棺,再啰嗦下去,爾等便視同與亂黨糾葛。”
剛剛還哭天搶地的魯丘直緊張的直接結巴,跪了下去,渾身哆嗦,涕泗橫流,“小的,小的不敢。”
看魯丘直變臉之快,分明就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和尋常人家的任何一個人都沒什么不同。
手無寸鐵之人哪硬得過軍爺,最后只好又是屈辱又是不甘地把棺槨給打開。
才剛一打開,一股惡臭就傳了出來。停靈多日,而今又非冬日,窮人家更沒有冰塊來保存尸首,臭就對了,若是不臭,才真要惹人懷疑。
隨著棺槨被打開,伺候在崔舒若身側的行雪都忍不住握住拳,緊張得不行。
但里面躺的,確實只有一具老者的尸首,臉上手上都起了尸斑。寇府親信下意識捂住口鼻,抵擋濃重的惡臭。
待他還要細瞧,魯丘直就撲了上來,嚎啕大哭,“我的叔父呀,您這輩子太苦了,死后都不能安寧啊”
他一撲擋住了對方繼續探究的視線,而“孝子”也跟著跪地痛哭。
寇府親信向后退了一步,想起自己方才確實沒看到什么異常,又見周圍人指指點點,自己也覺得一身晦氣,不耐煩的揮了揮手,讓他們蓋棺出去。
崔舒若從頭至尾都沒變過神色,一邊啃著糕點一邊看他們搜尋。等到出殯的隊伍完全出了城,她的糕點恰好吃完了,掃了掃手上的點心屑,慢悠悠的進了屋子。
只留下行雪看著崔舒若深藏功與名的背影,贊嘆不已。
其實開棺時使勁阻撓是崔舒若和魯丘直商量好的,為的就是讓人先生出些懷疑,以為棺材里躺的會是公主和小皇子,等到發現不是時,才會驚訝,從而迷惑視線。
棺槨的確藏了人,卻不是在表面。
魯丘直當時一撲,也是為了阻止對方細思尺寸,前面做的一切都不過是擾亂思緒的障眼法。
進了屋子的崔舒若聽著功德值增加的聲,忍不住瞇了瞇眼。大抵是因為那個小皇子來日會成為皇帝,盡管是傀儡皇帝,但依舊史書有名,幫了他,功德值加得厲害。
而且成功把人送出去以后,此行的目的便完成了一半,崔舒若便能輕松許多。余下的精力,便可以抓緊查探自己曾在化明縣守衛領頭的衣袖,還有箭上曾見到的標記。
那個大抵牽扯著前朝勢力的圖案。
南邊發生的動亂,有多少是和他們脫不了干系的呢
她的臉上已經沒有了聽見功德值增加的喜悅,而是漸漸冷淡,眼神變得銳利探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