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皇帝連連點頭,有誰不喜歡被人吹捧呢
尤其是崔舒若每回說這些,都說的義正言辭,且夾雜政事見解,并非一味溜須拍馬,使得她的話更具可信度,也叫皇帝聽得更是心花怒放。
但實際上,崔舒若說的雖沒有錯,但也漏掉了一點故意沒提出來。那就是今日的所謂投誠,不過是送來了一封信,并不能證明什么,人家想反水易如反掌。說是看中了齊國的勢沒錯,但更多的恐怕是想多條后路,提前做點鋪墊。
不過這些話就沒必要說了。
何必惹皇帝不快呢,齊國公、齊王,還有皇帝,三種身份是需要用不同態度去對待的。
若是有人分不清其中差別,仍舊用舊日態度去對待如今的皇帝,怕是往后有得哭了。
皇帝心情舒暢,說話自然也和顏悅色起來。
他命內侍將信收起來,還叫人給崔舒若賜座,接下來便如尋常的老阿耶一般和崔舒若話家常。雖說尋常人家的老阿耶不大可能自己高高坐在上首,隔著好一段距離,讓兒女不得不抬脖子仰望他回話。
但這一點也不損壞父女倆的和睦氣氛。
“衡陽啊,過完年,你如今已經十八。大業要緊,可也不在朝夕間,傳出去該說我這個做阿耶的苛刻了。”皇帝笑得和睦,仿佛只是在調侃。
崔舒若也如一般人家的女兒般不大好意思的垂眉一笑,但她畢竟是能管得了上千人的女子,故而很快恢復常態,“阿耶說笑了,您的仁德天下皆知,臣民聞您的名字,多是稱贊,又怎可能因此等小事便說三道四。再說了,并非女兒不想嫁,實在是沒有看得過眼之人。”
皇帝失笑搖頭,好似真的拿這個女兒沒辦法一般,“罷了罷了,我不催你,但你自己也多看看,莫整日里對著案牘勞形,否則怎能遇見喜愛的好兒郎
女兒家到底還是要嫁人的,你長姐雙十年華出嫁,依舊得了好歸宿,可見姻緣急不得,但萬不可無。似方才談論的羅良郡主,她同你一般擅長謀略,甚至能力壓一眾男子,可也嫁過人。
而今我們家不同過往,你若有看上的兒郎,家世差些都無妨,只需得人品貴重,家世品級什么,阿耶幫著封賞。”
皇帝能推心置腹的說這些話,對崔舒若不說如趙仲平他們一樣,但也有幾分真心疼愛了。
可崔舒若的心上人,只怕一說出來就要引人深思,畢竟是魏成淮是幽州的世子,實在不宜在太子與明王相爭的關口與她走得太近,一個不慎,甚至會引起皇帝猜忌。
幽州軍的厲害,直到如今依舊北地有名。
故而崔舒若也只能溫婉微笑,“多謝阿耶關懷,可女兒如今暫無心思,手中事務冗雜,還是等捋清楚以后再細細思慮此事。畢竟是女兒的終身大事。”
最后一句話倒是引起皇帝共鳴,點頭道“終生大事的確不得馬虎,那便再等上一等。也罷,民間不是有俗語么,皇帝的女兒不愁嫁,你也不必擔憂,有何事阿耶托著呢。”
父女情也是需要維持的,今日一番談話,二人都自覺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