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聽說你家打算讓她們讀完初中就不讀了。結果一直有匿名資助人在資助她們讀書,只要能考得上,多貴都供。幾個女娃娃,初中都是轉到市重點讀了,你那幾個妹妹也爭氣,好像已經有一個考上名牌大學了。”
眼見著當事人不介意,店長大叔談起林知織家里的八卦,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嘖嘖稱奇
“眼看著孩子有出息,你家的爹媽聲稱說是要補償孩子,揣著拆遷款,跟著那幾個女娃娃去外地了。當時這周邊的人哪個不羨慕你家父母畢竟是父母,小孩有出息肯定贍養他們,晚年享福嘍。”
“也只是贍養義務了。”林知織完全不知道又是從哪里冒出來了一個資助人,但她聽到幾個妹妹混的都不差,心情舒暢,接了句話,“就像他們對我們也只是盡到了管吃管喝的撫養義務一樣。”
這話說的太絕情,店長大叔噎了一下。林知織用筷子撥著蘿卜,左手掃碼轉賬付了錢。
“其實那個把我丟在醫院的爸也找過我。”歐陽閔吃飯吃的快,插嘴補充了句。
把最后一塊火腿腸塞進口里嚼嚼下肚,他還有些驕傲,
“但我沒理他,后來鬧得警察上門來調解,我象征性的給了1000塊。他說要告我,我說好啊,正好我也要告個遺棄罪。他就慫了,不敢說話。”
趙飛雪覺得自己今天晚上聽到的事情,一件比一件沖擊她的世界觀。一口土豆吃了三分鐘,直接忘了菜。
林知織瞧她不敢相信的模樣,有點羨慕。
或許正是因為趙飛雪有著一帆風順的人生和老實慈祥的父母,從小到大最獨立的事情是去外地讀大學然后參加工作。所以才不像他們兩個那樣皮實,那樣特別抗揍能忍。
童年的關東煮終是失了那種味道,店長大叔雖然沒有明說,可話里話外也在暗示著一家人怎么會有過不去的坎。林知織還是小時候太倔了,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這世上最難的幾件事之一,便是將自己的思想裝進別人的腦袋里。
林知織笑笑沒說話,只是臨走又掃了一次付款碼,將贈送的那些也一并算了錢多轉了過去。
這一趟本就是為了找尋當年那個人的蹤跡,可找來找去什么都沒找到,薰衣草早枯。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幾個妹妹的后續不錯。
林知織連在老家住一晚的想法都沒有,連夜買了票回去。
凌晨6點多,林知織在飛機上遙望著翻涌的暗沉云海。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情緒似霧,絲絲縷縷交織難辨。
原本脈絡清晰的過去,也逐漸被蒙上了一層又一層的薄紗。林知織看不清她曾經無數次感激的那個人。
唯一能確定的,是神秘人不管懷揣著怎么樣的心思來接近她,但終究指引著飛鳥振翅,此身再不受羈絆。
除此之外的目的,則是隱藏在深水之下,不知有何圖謀。
*
三位在一天一夜的時間門內,出了趟省又到處溜達感慨人生,吃完夜宵熬夜坐飛機回來的特種兵,病倒了。
說另外兩人生病了,還是抬舉了那幾聲小咳嗽。獨林知織病得最嚴重,發燒近40度,路都有些走不穩。
去醫院看了一遭,醫生對著那一系列指標壯如牛的檢查報告,推著眼鏡撓頭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