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上像宋之衡這般年紀的,但凡有些家底都被家里人送到云起書院上啟蒙班了。家里窮苦的,也都在忙著幫家里做工干活。宋之衡不愛讀書,也不用干什么活。他百無聊賴,連個能一塊玩的朋友也沒有,便獨自在樹底下擺石子玩。
宋飛鴻在外奔勞幾日,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黃昏。一眼就看到巷子邊上蹲著的大胖兒子。
“爹。”宋之衡把手里最后一顆石子放下去,拍拍手上的灰站起來。
“好小子。爹沒白疼你,專門等著爹呢。”宋飛鴻哈哈大笑,從驢車上跳下來,“在這玩啥呢你娘呢你姐呢”
“娘在房里休息,我姐把萬大夫之前開的藥熬了一副給娘喝了。”宋之衡跟在宋飛鴻旁邊往家走。
路上不時有人和宋飛鴻打招呼。
宋飛鴻含糊應著,腿腳卻飛快地朝家里奔去“你娘又不舒服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不早叫人去叫我回來。沒有我在,她便只能忍著,連個喊痛的人都沒有。”
宋之衡本來想說他也想去喊,但娘不讓啊。他最終還是沒說什么,小跑著跟上他爹的步伐。
此時驢車上幫宋飛鴻運豬回來的張叔“”
我知道媳婦雖然重要,但是能不能管管豬
“我來吧。”一個人出現在張叔面前。
這回宋飛鴻走村竄鄉,攏共收來兩頭豬,一頭在村里現殺了,賣了半頭給附近村子的人,還有半頭連著剩下的一頭帶了回來。
張叔熟練地把那頭生豬從車上趕下來后,一路趕進豬圈里。他關上豬圈的門,正打算和那年輕人一塊把剩下的半頭豬肉搬進來,就發現那豬肉已經放在院子里了。
“后生,你看著瘦弱,沒想到力氣還挺大啊。”張叔眼里多了幾分贊嘆,“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沒見過你”
“張叔,您喝水。”宋墨玉不知道什么時候從隔壁院子過來了,手中的陶碗正盛著一碗冰涼的酸梅湯。
趁張叔接過時,宋墨玉介紹道“張叔,這是我爹新招的學徒叫陳司懸。你和我爹也是老搭檔了,知道他這些年一個人忙上忙下的。我弟弟年紀又還小,現在招個得用的學徒,也讓我爹省點勁。”
張叔點點頭“是啊。你爹是怕你們擔心,什么都不說。他那把身子骨啊早不如當年了。就說這回吧,我倆趕山路過急彎,他差點滑下坡,膝蓋還受了傷呢。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啊,不然他要跟我急。你現在知道心疼你爹了,我這個當叔的也高興。這后生不錯,有力氣,好好干。老宋不會虧待你的。”
張叔說了一大通,口也渴了,旋即喝了一口手里端著的酸梅湯。這一口下去,張叔猛地抬起頭,他緊緊盯著這碗紅湯又趕緊喝了一口“阿玉,你這給我喝的是什么好東西怪好喝的。”這紅湯喝起來酸酸甜甜又冰涼,兩大口下去,他感覺五臟六腑都舒服了些。
“我自個做的甜飲。知道你們今天回來,我特意做了放井里冰鎮著,這會喝正好呢。”宋墨玉笑,她手里拿著葫蘆,又給一邊的陳司懸倒了一碗,“給,你也喝一碗。”
她之前翻箱倒柜找了了一件早年宋飛鴻還沒發福時穿的粗布麻衫讓他換上。沒想到陳司懸脫了那身富貴人家的衣裳后,不僅俊朗之氣不減,還更多了幾分平和適意,襯得她家這小小的院子也跟什么高門大戶似的。
他吃飽喝足后干活很是麻利,一個下午的功夫洗碗掃地搬桌子每一件都干得井井有條。方才宋飛鴻回來時,陳司懸正在收拾這邊的院子。聽到外頭有聲音,又自覺出去把豬肉都搬了進來。就沖這份眼力勁,宋墨玉都覺得她只包吃包住不給工錢是不是太過分了。
陳司懸早在宋墨玉過來時,就眼巴巴盯著這葫蘆,恨不得把葫蘆盯穿。如今終于能喝到肚子里,他眉眼一彎,好似一只小貓一樣吃到小魚一般饜足。
宋墨玉看了眼兌換度,離兌換一份藥膳還差4點,四點等于四個時辰,八個小時,明天早上起來就能兌換一份先給紀嫣服下了。只盼望這藥膳是真的有用才好,若是藥藥敢騙她,她絕對用鑿子鑿也要把那些小盒子鑿爛。
張叔又喝了一碗酸梅湯后,實在不好意思再要,戀戀不舍地架著驢車走了上了車還回頭看,看得宋墨玉啼笑皆非。
張叔駕車出去老遠后,突然發現旁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用繩子掛了個葫蘆。里面裝著滿滿一葫蘆酸梅湯。無兒無女的張叔握著這葫蘆看了好久,抹了抹臉“這丫頭”
“你房間收拾好沒有”宋墨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