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趕緊把東西卸下來,溫仲夏道“李叔,你還沒吃早飯吧,吃個手抓餅再走吧,不收錢的。”
李叔早在搬東西的時候就看到揉好的面團,那可是白面咧,還是賣給讀書人吃的,肯定精貴,他怎么好意思白吃。
“不用客氣,我在家吃過了,我會準時來接你們的。”
李叔拍了下驢屁股,頭也不回地駕車離開。
溫仲夏不好勉強,她忙著起灶熱鍋。
太學門口的位置并不是固定的,誰占著就是誰的。只不過做的時間久了,大家便會形成一個默契。
溫仲夏他們是新人,自然占不到靠近大門口的好位置,有些偏。
其他賣吃食的攤主,看見來了生人,不免多看兩眼,見與自家賣的不一樣,放下心來,竊竊私語幾句。
溫仲夏毫不在意,自顧把小菜、調料等等拿出來擺好,就等客人上門。
“秦兄,一起去膳堂用早餐吧。”秦遷剛走出齋舍,同窗曾年就來相邀。
秦遷手里拿著一卷書,擺擺手“我去外面吃。”
“可是外面也沒什么好吃的。”
“那也比膳堂好。”
他已經連著兩日被膳堂傷害,肉包子咬一口沒吃到餡兒,再咬一口餡沒了。
就這樣的廚藝,都不單單是味道不好的問題了,簡直是敷衍至極。
不過到了門口,還是那幾個眼熟的食攤,也覺得乏味。
秦遷摩挲著手里的銅錢,想著不如到對面的食店吃,貴些就貴些。
剛邁出兩步,余光被一抹紅色吸引。
側前方不遠處來了個新的食攤,那抹紅色是案臺外面貼的紙,上面寫著“溫氏手抓餅”五個黑色大字。
一般只有開店的才會搞個醒目的招幌,小攤是懶得弄的,這家還真是與眾不同。
秦遷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一個頭發綰起的婦人招呼著“客官,買手抓餅嗎,南方的小吃,我們家是東京獨一份,只要七文。”
徐袖現在也把“獨一份”的吆喝時刻掛在嘴邊。
竟然是南方的小吃,身為北方人的秦遷興趣更濃了,湊上前“我看看。”
此時案臺前已經有個學生站在那里,一個年輕小娘子正在平底的鐵鍋上烙一張圓圓的餅。
“滋啦”,一個雞蛋打了下去,迅速卷邊泛黃,小娘子麻利地將餅貼在煎蛋上。
烙好后轉移到案板,她笑問“客官要什么醬我們有香辣醬、甜面醬兩種。”
那學生道“辣的吧,不要太多。”
“好的,配菜要嗎,有土豆絲、豆腐皮、包菜絲和香煎里脊肉,里脊肉需再加三文,其余素菜兩文。”
那學生一時難以抉擇,每樣看著都好吃,撓了撓頭“土豆絲和里脊肉吧。”
溫仲夏麻利地涂醬料,加配菜,再把餅左右對折,用油紙一包,遞給那學生。
學生付了十二文,接過油紙。
手抓餅又厚又長,露出油紙外的部分能看到嫩綠的生菜、黃色的土豆絲和金黃的里脊肉交疊在一起。
盡管還有點微微燙手,但那學生等不及,站在原地就咬了一口,最外層酥到掉渣渣,趕忙用手接著,里面那層貼著雞蛋,又十分軟嫩。
辣醬口感醇厚,微微的辛辣瞬間刺激到味蕾,不難受,反而更開胃,更香。
再咬一口就是豐富的配菜,那學生連連點頭,里脊肉是腌過的,鮮嫩多汁,土豆絲不知道怎么做的,非常脆爽。
生菜解膩,這一抹清新的綠猶如點睛之筆。
秦遷都不用問那同窗滋味如何,看他吃得停不下來,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便知道怎么回事。
他立即上前“我要一份手抓餅,配菜全都要,多放辣醬,我愛吃辣。”
“客官要的是豪華版手抓餅,請稍等。”溫仲夏笑臉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