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娘子,借你吉言。”秦遷接過油紙包,腳步匆匆往太學跑。
溫仲夏拍拍手,回身走向餐桌,看到客人的臉,驚道“你是不是被辣著了,我給端碗清湯,稍等。”
她第一反應他是被辣醬嗆著了,臉都嗆紅了。
杭曜看她一眼,想起剛才的對話,神色又是尷尬,又是窘迫。
臨走付錢時,都不好意思看她的臉。
到了下午第一堂課,杭曜在講堂上環顧一圈,底下的學生們各個垂著腦袋,好像只要不對視,就不會被點名。
杭曜慢條斯理走下講臺,停在一個書案前“秦遷。”
秦遷立即起身“學生在。”果然又是他。
“前天留的文章可寫完了”
“學生已經完成。”秦遷把早就準備好的文章雙手舉起。
“你念一遍,讓大家都聽聽。”
“是。”
秦遷誠惶誠恐地念,心里一緊張,鼻音都加重了。
杭曜默默聽完,沒說話。
秦遷暗道不妙,念得那么結結巴巴,博士肯定又不滿意了。
“差強人意,坐下吧。”杭曜面無表情地點評了一句。
嗯
秦遷如釋重負地坐下,心想溫娘子的話真是吉言。
收攤時,徐袖拎著裝著碗筷的木桶從水井處回來,眉頭蹙著“夏兒,我剛剛在井邊碰到對面王家食店的老板娘了,她有點奇怪。”
溫仲夏道“她怎么了”
“她好像在打聽我們家鹵菜的配方。”
徐袖和她之前只是點頭之交,今日她卻主動上前攀談,起初她沒在意,一邊洗碗,一邊附和閑聊。
聊著聊著,那老板娘裝作不經意地問她家的鹵菜怎么做到一點異味都沒有的。
徐袖現在可不像剛開始做買賣時心思那么簡單,當時就覺著不對勁,只說把食材洗干凈就行。
老板娘不信,竟腆著臉追問是不是加了什么獨特的香料。
徐袖還沒見過這般臉皮厚之人,敷衍了幾句,便趕緊回來。
“你說那王家食店是不是也想賣鹵豬寶,就像那爆米花一樣”
“嫂子,沒事的,”溫仲夏笑得坦蕩,“這鹵豬寶本來就不是我發明的,他們想賣就賣唄,當然配方肯定是不能說,大家各憑本事吃飯。”
徐袖聽了這話,忐忑的心稍微放了下來。
自己定力還是不夠,得向小姑子學習。
三人回到家,剛坐下歇了不到一刻鐘,便有人上門來,是個年輕婦人,身穿青色綢緞,雙臂間挽著同色的披帛。
她是呂天成的母親黃氏。
“請我去為楊大娘的生辰宴做菜”溫仲夏頗為意外。
黃氏一落座便表明來意。
“正是,你的那道香辣血鴨深得我婆婆的喜歡。”
黃氏是第一次見溫仲夏,沒想到她不僅廚藝好,五官也還長得這般標志,笑著說“原本她想自己來請溫娘子,但這畢竟是她的生辰宴,哪能讓她自己張羅的道理,傳出去外人該說我這個兒媳不孝順了,于是今日我便親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