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宅子,馮淵奔去正廳,發現宴席還沒開始,松了口氣。
馮信正在和他的幾個朋友閑聊,馮淵一一見禮,之后便借機溜了出來,直奔后廚。
還未走近,便嗅到一股子極為濃烈的香辣味。
那一瞬間,他感覺口里生出了大量的津液。
“溫娘子”
馮淵歡快地跑了進去,正好看見溫仲夏手執長勺,從鍋里舀起冒著熱氣的紅油,往一個長方形的白瓷盆里澆。
他走近才看見瓷盆里趴著一條被剖開的魚,魚的背部劃著花刀,顏色鮮亮的紅油混著大量的辣椒,將那魚從頭到尾淋了個遍。
那幾個幫忙打下手的丫鬟、小廝也看得直咽喉嚨。
“馮衙內你來了,再稍等一會兒,很快就好了。”
溫仲夏手上的活沒停,鍋里熱油,剪成小節的干辣椒下鍋爆香,再往魚身上澆一遍,香辣味頓時猛了幾倍,霸道十足。
馮淵道“溫娘子,這不是水煮魚吧,是不是叫香辣油潑魚”
溫仲夏笑了,他倒是挺會取名字的。
“這是烤魚,先在碳爐上烤了一遍,烤得外表金黃之后,再用這香辣的紅油底湯去燉煮,一鍋魚能吃出兩種滋味呢。”
“烤魚好,烤魚妙。”馮淵被這烤魚香迷了眼,完全忘記了來之前還心心念念的水煮魚。
水煮魚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溫娘子,我能不能先嘗一口”馮淵蠢蠢欲動。
溫仲夏道“不太好吧,還是等客人齊了上桌再吃。”
“人齊了,我來的時候他們都在正廳。”
“那麻煩你去和你兄長說一聲,烤魚差不多做好了,再過片刻鐘,可以開席。”
后面幾道菜做起來快得很。
“好咧”
馮淵樂顛顛地跑去通報。
馮信得知后又瞪他一眼“誰和你說人到齊了的韓兄還沒到呢。”
“韓兄是誰”
“韓則仁。”
馮淵對兄長的這個朋友有點印象,是禮部侍郎之子,憑借父親的恩蔭,好像謀了個光祿寺寺丞的官職。
“別人請吃飯還這般不積極,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馮淵小聲地嘀嘀咕咕。
不過還是被馮信耳尖聽到了,斥了他一句“不許無禮。”
剛說了沒幾句,韓則仁終于到了。
“抱歉,差事繁忙,韓某來遲,讓各位久等了。”他一進門,先拱手行禮。
馮信以及其他友人笑道“韓兄來得正好,宴席馬上開始。”
此時天色已暗,正廳里點了許多蠟燭,依然明亮。
不多時,丫鬟便來傳菜。
這回馮信是完完全全由溫仲夏自由發揮,什么菜式一概沒有過問,連后廚都忍住沒去看,要的就是上桌時的那一份驚喜。
只見丫鬟先把兩個小爐子放到桌子中央,碳火燒得正旺。
“莫不是要吃暖鍋”一友人道。
唯一去過后廚的馮淵得意洋洋“不是,是大家都沒吃過的。”
這個關子把大家的好奇心吊了起來。
丫鬟把碳爐擺好之后,小廝緊跟著進來,一人手里端著一個長方形的白瓷盆。
白瓷盆分別架在碳爐上。
到這時,主菜的謎底才終于揭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