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費可恥。
接下來溫仲夏把所有吃食默默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異樣,才敢賣出去。
等到客人散去之后,姑嫂二人仔仔細細清理案臺,又把事情復盤了一遍,實在想不到哪里出了疏漏。
最后只能解釋為,可能就是不小心飛進去一只蒼蠅,以后得更加注意才行。
溫仲夏本以為這件事只是個偶爾的小插曲,沒想到第二日又發生了一遭。
這次出問題的不是打鹵面,而是一個學生帶回齋舍的鹵下水。
其中一塊鹵肥腸的中間竟然發現了半只茶婆子。
那學生說他當下就吐了一地。
與溫仲夏對質時,比昨日來的的那學生還要氣勢洶洶。
“溫娘子,這茶婆子都死在肥腸中間了,這次不能找借口又是齋舍跑進去的吧”
茶婆子,學名蜚蠊,其實就是蟑螂的別稱,雖然這是本土品種的小蟑螂,不似她上輩子見過的那種能飛能跳能撲臉的大蠊,但只剩小半截,比看見整只還要惡心。
“夏兒,這如何是好”
天氣本來就熱,徐袖被這事弄得又急又燥,額頭出了一層薄汗。
溫仲夏也蹙著眉頭,心里起了疑。
如果說昨兒那只綠頭蒼蠅是她沒注意飛進了鹵子里,她勉強能接受,但這半只茶婆子,她堅信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的鹵菜中。
這豬下水從洗到鹵,全程她都是親力親為,鹵湯每天用之前都會檢查,鹵好便裝盆蓋住,一路拉到太學門口來賣,才會打開。
這中間就不可能有茶婆子進去的機會。
更何況這肥腸是賣的時候才會切成小段,茶婆子不會那么傻,還往又長又卷的肥腸里面鉆,鉆進去可能就出不來。
可是眼前這個學生,她也有印象,平日里常常來買吃食,與她并無矛盾,看他現在的神情,也不像是故意污蔑她。
溫仲夏還是照舊還了錢,這次還多賠了一倍,那學生勉強收下。
剩下的鹵菜也不賣了。
徐袖發愁“夏兒,你說到底怎么回事啊咱們家的廚房從沒見過茶婆子,這只從哪里冒出來的”
溫仲夏沉著臉道“嫂子,這只茶婆子與我們本就無關。”
“啊,那你為何還還他錢”
“我懷疑這背后還有事兒。”
徐袖當即緊張起來“什么事”
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有人想鬧她的買賣。
溫仲夏自認在太學門口擺攤以來,一直與人為善,并未和人結仇,應當不是私怨報復,很大可能還是同行惡性競爭。
她的小食攤買賣做得好,惹人眼紅,不奇怪。
她第一下想到的便是對面的王家食店,王掌柜自從上回模仿她做鹵下水不成,反被索賠,名聲受損后,便不再和他們有任何往來。
去井邊取水,偶爾碰到王掌柜的娘子,或者他家伙計時,都是匆匆走過,不和她們打招呼。
王掌柜有可能做這件事,但這次吃出問題的都是太學的學生,好像與他扯不上什么關系。
其他幾家食店和食攤,有沒有可能,不好說。
徐袖聽完她一通分析,驚得大熱天冒冷汗。
“到底是誰啊,這下手忒毒了。”
“可不是嘛,對方很有心機,讓我們的老顧客一次兩次吃出問題。雖都是小蟲子,看似吃不出毛病,但次數一多,我們吃食不干凈的謠言,通過學生們口耳相傳,對我們的買賣便是致命一擊。”
這不,今日這鹵肥腸里有半截茶婆子的事一出,溫仲夏發現本打算排隊的客人當場又走了幾個,還有學生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只是讀書人大多臉薄,不好意思當她的面直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