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仲夏這才反應過來小丫頭的意思,笑了起來。
天天吃住在一起,她也沒有瞞著金水,早就把自己父兄的情況坦誠告訴了她。
她應是擔心此事在太學傳開,以后做不了買賣,開不了店,于是表態要和她共進退。
真是熱忱又單純的小丫頭。
“情況哪里就壞到那個地步了,外面的客人不都還在嘛,別擔心,好好干活。”溫仲夏寬慰了她幾句。
金水有些羞赧起來,剛才好像太熱血上頭了,還是趕緊揉面吧。
溫仲夏想著這事一旦傳開,不可能完全沒有動靜,也許需要一個發酵的時間。
不過,這個動靜來得比她想象的還要快些。
就在晚餐時分,店里正是最忙碌的時候,溫仲夏和金水在后廚手腳不停地做吃食。
李田田匆匆跑了進來“掌柜的,外面有客人要見你。”
“為何見我吃食有問題”溫仲夏道。
“不知道,那人沒說,只說請掌柜的出去一見,徐掌柜去了都不管用。”
溫仲夏把手上的活丟開,洗洗手,邊往外走,邊叮囑“金水你看著鍋里的面,馬上熟了撈起來,客人說了不要過涼水。”
“唉曉得了。”金水應下。
走到前面,李田田指了一下,有兩個學生坐在靠門邊的餐桌。
徐袖走出柜臺,到她身邊嘀咕“他倆不知道想干嗎,你小心點。”
“放心吧嫂子。”
溫仲夏輕步走過去,露出標準的待客微笑“兩位客官想見我,可是我們的吃食不合口味”
“不是啊,挺好吃的。”其中一人當著她的面把剩下的半塊雞蛋肉餅一口吃了下去,并瞇起眼睛,撅著嘴,做出一副很享受的模樣。
另外一人手上拿著鹵雞腿,又是啃又是舔的,不斷發出“嘖嘖”的聲音。
溫仲夏的笑容淡了下去,她看得出這倆人在故意表演,演得很拙劣。
要不是見他們兩人皆身穿太學制服,她都懷疑到底是不是學生,從沒講過哪個學生臉上有這么油膩做作的神情。
“那兩位客官找我有什么事”溫仲夏保持著禮貌問。
那兩人對視一眼,其中一人把那還剩些殘渣的雞腿往桌上一丟,開口道“我們兄弟倆聽到一個傳聞,想向溫掌柜求證。”
溫仲夏神情平靜“什么傳聞”
“傳聞就是,”那人故意停頓一下,旋即拔高嗓音,非常大聲地質問,“被貶到嶺南的前任禮部尚書溫旬是你父親,對不對”
這話一出,嘈雜的店內驟然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把視線轉了過來。
“太學傳開了,咱們都聽說了,溫掌柜做人可要坦誠啊。”另一人吊兒郎當道。
“咱們天天來光顧,多少得有個知情權吧,不然不清不楚的吃了這么多罪犯家屬做的飯,豈不是把我們坑苦了。”
“就是嘛,不說清楚,我們還以為你是清白人家出身呢。”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溫仲夏終于明白他們的意圖。
她心中冷笑一聲,慢悠悠道“我父親不是罪犯,他在賓州擔任團練副使,從八品。”
“哈這么說你終于承認了”其中一人興奮道。
溫仲夏好笑道“我從來也沒否認過。”
“對啊,我公爹就算被貶,也是個官,你們追問這個到底想干嗎”徐袖站到溫仲夏身邊,同仇敵愾。
那兩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