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那次宴會上,青年才俊那么多,榮秀縣主顯然格外青睞于他,也滿足了他心底男人的勝負欲,就是倍兒有面子。
之后的日子里,他又和這位縣主見了兩次,依然相談甚歡。
他爹娘喜出望外,生怕兒子又反悔,趕緊和王爺快速推進婚事,一來二去事情就成了。
反正這樁婚姻能令家族上上下下滿意,他自己又不反感,何樂而不為
至少成親以后,他的耳朵可以清靜下來,不用再被全家輪番嘮叨不孝。
“馮衙內,你這還不叫情投意合啊,簡直是一見鐘情,你們二人那是緣分天成。”
溫仲夏嘴里這么恭維,心里想到的卻是馮信以前的那些所謂紅顏知己。
他雖抗拒成家,但身邊女人可沒少過,他弟弟馮淵來溫記吃飯時,早把哥哥在勾欄瓦舍的風流韻事透得七七八八。
溫仲夏第一次見馮信,不就是在大晚上的瓦子門口么。
他為人灑脫大方不假,但風流也是真。
這種風流公子哥,到頭來進入婚姻還是能找到一個賢惠能持家的名門淑女匹配,外人可能還會給他一個浪子回頭金不換的美名。
男人的日子真是好過。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他們這些高門大戶之間錯綜復雜的利益關系不是外人能知曉的,男人風流又怎樣,在那些利益面前都不算什么。
她身為一個食店的掌柜,該關心的是他們的婚宴想要多大的,什么樣式的奶油蛋糕,她能掙多少錢。
馮信以前很厭惡婚禮,幾次參加朋友的喜事,都深感是一場尷尬的大鬧劇。
新郎官不過是在為賓客表演,滿足他們看熱鬧的心態罷了。
等到他現在自己要成親了,突然明白婚禮其實不只是為了新郎新娘而辦,是給兩個家族而辦,掙的是家族的面子。
就算是表演,那天也要表演得熱熱鬧鬧,不能丟人。
尤其是娶王爺的女兒,馮家更是絲毫不敢怠慢,送上豐厚的彩禮不說,婚宴上上下下都得用最好的。
婚宴的掌勺大廚請的都是從宮里出來的御廚。
“其實我覺得那位御廚的手藝不見得有你好,不過是他名頭大,說出去有面子,我娘堅持要請他。”
馮信吃掉最后一塊奶油蛋糕,又道“那老師傅交上來的菜單名全是附庸風雅,看都看不懂,有道鴛鴦戲水,你猜是什么菜”
溫仲夏想了一瞬,笑著回答“不會是鴿子燉湯吧。”
“嘿,真被你猜準了,你們不愧是同行,這不會是你們廚師行當什么特定的叫法吧。”
“我是瞎猜,”溫仲夏道,“御廚給宮里做菜習慣了,取名字肯定不像我們普通老百姓那么隨意,可以理解。”
“我無所謂,反正御廚不是我請的,讓我娘應付去吧,但是這個奶油蛋糕,我得操心。”
東京城里還沒有人辦喜事的時候吃奶油蛋糕,他要做第一個。
這么好的買賣,溫仲夏不可能不接。
“我想要個九層的大蛋糕,寓意長長久久,能不能做”馮信問。
“十層都行,十全十美嘛。”
“那這個奶油蛋糕能不能做成紅色,紅色喜慶,白色的吧,我怕席上那些上了年紀的長輩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