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飛英從水中重新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渾身骨頭都酥麻了,好像被一一打碎重新改造了一番。
他茫然地透過水流看著頭頂上因為折射而變得扭曲的世界,似乎有點反應不過來今夕是何日。
“嘎嘎嘎”小黃鴨挑動神經吵鬧不絕的叫聲直接穿透了他的耳膜,在他的腦海中不停地擊打,讓他稍稍有了回到現實的感覺。
“醒了醒了就起來吧。”熟悉得令人安心的優雅聲音響起,隔著水膜有點模糊不清。
這一刻,莫名地,陸飛英迫切地想要看到聲音的主人。
他向上方抬起手,與此同時,一只勁瘦完美的手迎了上來,交纏一般抓住了他的手掌,一把將他拉出了水面。
嘩啦啦驟然出水,重新回到光明的世界,陸飛英一時無法適應,加上全身酥軟,他沒站穩跌倒了。
跌入了一個滿是夏日味道的溫暖懷抱中。
“豬豬弟”
“嗯。”金發青年抱著散發著大地自然氣息的雄蟲,喉嚨微動,輕聲回應。
朱迪濃如羽扇的睫毛微垂,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還沒等陸飛英再次詢問,朱迪就利落地用一塊干燥柔軟的藍色洗澡巾把他包裹住,然后將他放在了舒適的大床上,用手探了探兔兔的額頭。
“感覺怎么樣”朱迪放輕了聲音問道。
陸飛英這時候才有空感受自己的身體。
他閉上眼睛,鼻尖輕動,夏日的味道,芳草的味道,泥土的味道,還有水汽的味道所有的味道,似乎都被他聞到的一剎那,在腦海中自動解析,就連清風攜來的微乎其微的味道都能捕捉。
隨后他睜開了黑寶石一般深邃的眼眸,之前暈倒剛醒來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視線已經到了極限了,但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那只是小兒科。
如今的他,只要瞳孔微縮,就連豬弟身上的毛孔都能清晰看見。
不過豬弟的皮膚真好啊,竟然連毛孔都沒有。
他抬起手,一松一緊地握了握拳頭,道,“如果我以前一拳能打死一頭牛,那我現在應該可以輕易打死一頭老虎”
兔兔也不太確定。
而朱迪全程默默地看著蠢兔子,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蠢兔子還沒有照鏡子,不知道自己外表的變化。
身子拔高了幾厘米,原本稍稍還有點稚嫩的臉蛋此刻有了一絲野性成熟,再配上那一雙仿佛能夠讓蟲沉淪的無盡黑眸
蠢兔子的容貌,已經有了讓蟲無法直視的美了。
“你現在在這里休息啊吧,我去給你重新放水,再泡一次就好了。”朱迪突然不敢看下去,迅速站了起來,邁著略微慌亂的步伐重新進入了浴室,然后便是嘩啦啦的放水的聲音。
“嗷嗚嗷嗚”似乎是感應到了兔兔醒來,遠遠就傳來發財的激動的聲音,隨后是爪子在樓梯上跑動的聲音。
很快,門口就出現了一只圓潤毛絨絨的小土狗,看到了坐在床邊的兔兔,激動地跑到了床邊,不停地“嗷嗷嗷”轉圈。
但是發財卻始終克制著都沒有跳上床,這時候兔兔才發現發財原本勝如白雪的四只小爪爪如今都成了黑爪爪沾滿了粘濕的泥土。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他的種田大業
兔兔的毛絨耳朵驚恐地絞在一起,連忙問小艾道,“小艾,我睡了多久”
寶,三天哦小艾親切地回道。
“啊,三天”兔兔慘叫道。
他答應觀眾的直播,都已經過了整整三天了,還有他后院外的那塊地,上次種下來種子澆水后就沒有管了,不同的種子每天都需要不同的伺候啊。
兔兔感覺世界都要崩塌了,連忙下了床,隨意穿了寬松的衣服,連樓梯都不走了,直接從窗戶輕盈地跳了下去,后面傳來了發財驚恐的叫聲。